姜婳婳有点惊讶于宋锦眠的敏锐。
但这份惊讶也只是短暂的瞬间。
宋锦眠一直都挺了解她的。
姜婳婳觉得心脏像是酸酸的柠檬，酸涩感从心脏泵发，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她说不出口。
姜婳婳垂眸不语，倒是宋锦眠先开口了。
“是我最近太过分了吧？”
“一直以合同的名义要挟奖励，一直缠着你身边，剥夺着你的注意力。”
“如果你不喜欢，我会……”
姜婳婳立刻出声打断：“不是你的问题！是我的！”
她的手指在柔软的棉被上抓出一道道褶皱。
承认自己的阴暗面非常的困难。
但好在宋锦眠有这个耐心等待。
姜婳婳还是说了：“我很喜欢黏土小人，也很喜欢你，而且对你的喜欢和其他人不一样。”
她猛地抬眼看向宋锦眠，带着自暴自弃的情绪。
“我想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。”
“而且我很咬你……也很想你含在嘴里。”
每当惊觉这种情感，姜婳婳都会被自己吓到。
自己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坏了？
这每一项被拎出来都是会被抓起来面壁思过的。
这是坏狗狗才会做出的事情……虽然她已经是人了。
但人可以拥有这些负面情绪吗？
姜婳婳不知道。
在说出这些话后，姜婳婳像是逃避般躲到了被子里。
她不愿意再看宋锦眠。
时间长久的流逝，而四周都很安静，姜婳婳甚至都以为宋锦眠已经挂断电话了。
然而抬眸，视频还在。
宋锦眠分外专注的看着她。
眼里也只有她。
而现在的宋锦眠，正在笑。
在得知这个讯息后，姜婳婳有点呆愣。
但她又无暇顾及思考。
宋锦眠笑得太好看了，而且分外专注的看着她。
姜婳婳又觉得心脏开始狂跳了。
“我是生病了吗？”她喃喃道，将手捂住心口。
宋锦眠摇摇头，同样也将手放在胸口处：“如果你生病的话，那么我是绝症了吧？”
他道：“怎么办，有点后悔来出差了。”
“本来打算是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，但一出家门就开始思念你。”
姜婳婳顿了顿，半天才道：“我也很想你呀。”
虽然她是在独处的时候才开始想他。
“可能是我痴心妄想，但你说出这些话时，我是高兴的。”
“人类的情感分为很多种，友情、亲情、爱情……”
“而不同于前两者的，爱情中是有冲动、浪漫和性吸引力，并且具有排他性。”
宋锦眠顿了顿。
“希望你是我的、希望你只属于我、希望我对你永远是特别的。”
“你所有的那些想法，在许久之前，我的脑海中就已经盘踞着这些念头了。”
甚至比姜婳婳所想的肮脏百倍。
他远不如姜婳婳来的纯粹。
在姜婳婳嗅闻着他脖颈时、在姜婳婳坐在他怀中用着后脚踝蹭着他小腿时、在姜婳婳早上迷迷糊糊跑到他房间补觉时……
“听不懂。”
姜婳婳分外诚实。
虽然已经是人类，但是对于一些文字，还是有些不能理解。
但——
“但是我想亲你。”
晕晕乎乎的那种。
姜婳婳是喜欢那样的。
在意识到心中的苦恼宋锦眠也有后，姜婳婳骤然开心了起来。
“我之前就想咬你了！上次你洗完澡后，我就超级想咬你的胸肌！”
“你身上好香好香哦，为什么我们用着同款的沐浴露，我却没有你的那种味道呢？”
“软乎乎的！但是捏上去又会硬！”
姜婳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上升到了性、骚、扰的程度了。
倒是宋锦眠叹了口气。
宋锦眠无奈：“看来要给你报名两性教育课了。”
姜婳婳有些惊恐：“我又要背书了吗！？”
宋锦眠顿了顿：“或许要理解那些概念。”
姜婳婳：“……是生小宝宝的概念吗？这个我懂哦！”
宋锦眠叹气：“你不懂，但现在是好孩子睡觉的时间了。”
话题被他强制中断了。
姜婳婳再次躺回被窝里。
半响后，她又探出脑袋。
“宋锦眠，我好想你哦，明明我们已经在视频了，却还是想你。”
宋锦眠笑了笑：“我也想你。”
为了防止姜婳婳今晚失眠，宋锦眠又一次开启了他的助眠故事。
伴随着他温和低哑的嗓音，姜婳婳终于有了几分困意。
或许是因为白天想了太多事的缘故，姜婳婳又做了点乱七八糟的梦。
梦里什么东西都有。
哭声、哀嚎声、木鱼声、诵经声。
包括那只眼睛。
那股子寒冷阴郁的感觉再次袭来。
当再次看到那只眼睛时，姜婳婳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害怕，甚至还有几分麻木和厌烦。
姜婳婳直接大步走上去，在身体被冻僵之前，直接挥手给了它一拳。
刹那间，尖锐的痛觉从眼眶袭来。
姜婳婳吃痛一声，随后立刻退后，捂住眼睛。
等到痛觉消散，姜婳婳这才意识到一件事。
——她和主系统居然有了一样的感觉。
姜婳婳不可思议的抬起眼。
骤然间，她见到了另外一个自己。
惊悚的事情。
她的面前出现了另外一个姜婳婳。
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“姜婳婳”。
而最为突出的，就是“姜婳婳”的眼睛。
没有任何的情感，却固执地盯着面前的她，就像是不想错过她丝毫的表情，近乎是贪婪的索取着一切。
姜婳婳被这种探索的目光给吓到了。
然而她退后，“姜婳婳”就跟上来。
姜婳婳不断的后退，对方的步伐就越发的急促。
到最后，甚至就已经是脸贴脸的程度。
姜婳婳甚至是被强硬的揽进怀中。
好可怕。
姜婳婳这才意识到对方身上的温度低的可怕，就像是死物一样。
——好像被一个死人压在身上了。
一旦脑海中升起这种恐怖的念头，姜婳婳就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。
想爬出去，但对方的力气很大，近乎是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四肢。
好可怕，真的被女鬼缠身了！
姜婳婳慌了，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喊：“系统！系统！”
在喊完之后，女鬼姜婳婳居然也开始喊：“系统，系统。”
小小声的，近乎是贴在姜婳婳身边的声音。
就像是冰冷的毒蛇爬过耳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