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主任,早!”
一早上,圆音才到研究院,迎面碰上的不少同事就冲着她微笑着打招呼。
倒是圆音这边,骤然升为了办公室主任,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。
几年前,广城那边提建烈士陵园,选址地就是谢守卿与几名同仁合葬的那块墓地所在的那座山,并且还为这些英勇就义的烈士重新铸造了墓碑,还请了陈香秀和圆音二人去参加了修墓动工仪式。
借助这个契机,圆音找回了自己的姓氏,将名字改做谢圆音,算是真正的认祖归宗,并对外公开告知了她作为谢家正统后裔的身份。
因着谢守卿那段特殊的革命经历,她这边还因此受到了不少关注,有好几家报社都来专门采访过她。
不过她这个办公室主任,绝对算得上名副其实。
六年前,她和宋燕淮从香江顺利将三台数控机床带回大陆,为国家工业的飞速发展,做出了相当于里程碑式的贡献。
加上她又给财政部捐赠了价值上千万美金的外汇。
这笔意外的巨额捐款,相比于整个国家的外汇支出而言其实不过寥寥,但却为当时已经陷入财政赤字的财政部解决了燃眉之急。
单只这两项,就为圆音积攒了足够多的政治资本,拥有这么多丰富的特殊建功履历,让她在研究所的定位,远远超出了普通技术员的范畴。
若单只有这些,那研究所顶多也就把圆音当个吉祥物,每天把人供起来就得了。
可偏偏圆音还在科研上极具天赋,七二年,她和杨双合作探寻的耐旱耐盐碱油菜改良品种获得了重大突破,一次性直接研究出了两种特殊变异作物,一种油菜籽高产,一种出油率高,并且在接下来的两年内,这两项研究经过几次反复验证后,已经完美确定了成果的可行性。
所谓一通百通,有了这个变异作物的改良成功案例,这几年两人趁热、打铁,又顺势研究起了其他沙漠经济作物,包括沙棘、白杏、甘草、当归、西瓜、苹果、红枣等品种,都陆续取得了突破。
因为这些成果,圆音在研究院一步步站稳脚跟,不仅从南郊的研究中心直接调到了市区总部,还慢慢地从技术员逐步升级成了正高级研究员,并且评上了研究院最年轻的副教授,成为了某国家重点扶持科研项目的带头人。
要不是圆音实在太年轻,院里面甚至还想把她破格提拔,直接评为正教授,让她手里面多接手几个项目,多带几个技术员。
大概是看她实在能力不俗,上面领导见不得她太悠闲,所以不久前,她又被院长副院长联名举荐,要给她加加担子,直接任命她兼任经济作物分管中心研究室的主任,享正处级待遇。
这让圆音倍感压力,但组织信任,她不能推诿,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重任。
好在办公室主任的工作并不繁杂,不管是整理材料撰写文章,还是协调实验室的各项事务,都是她以前在罗教授手底下就做惯了的工作,对圆音而言还真没什么太大难度。
因此她在别扭了不到俩月,也就完全适应了新身份和新节奏。
在其中,倒是还发生了几个小插曲。
她刚调回研究院总部的时候,有好几个研究员和领导大概是看她年轻,以为她好拿捏,就故意和她别苗头使绊子。
当然,其中蹦跶得最欢的,就是当初和圆音本来就有过龃龉的焦素芬和孙维明。
焦素芬当年被圆音踢出南郊研究中心,最后不得不灰溜溜退回总部,卸掉身上原本的主任职务,解散了手底下的实验室团队,被发配去了后勤保障科。
负责的还是乱七八糟的杂务,每天工作一地鸡毛,想要再想重回实验室带队搞研发那是想都不要想了。
至于孙维明,因为受谢家的指使,滥用职权违规调查圆音和罗教授,后来被多方单位领导问责,原本的保卫科主任职位,没多久就被撸了,安排去了门岗轮值,算是坐了冷板凳,彻底和升职无缘。
这俩又不是什么心胸豁达宽广之人,在圆音手底下跌了这么大个跟头,自然是一直怀恨在心,眼见着圆音被调回总部了,两人便暗戳戳伺机想要报复。
可惜两人似乎对各自的实力毫无自知之明,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不肯消停,非要作死地寻圆音的不痛快,在背后偷摸搞了不少不痛不痒的小动作。
一开始圆音还真没把这点小摩擦当回事,毕竟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作物改良上,根本没想参与办公室的勾心斗角。
可奈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,她这边倒是心大不在意,却被一些想要搞斗争善钻营的人看在眼里,认为圆音是个软包子好拿捏。
就连焦素芬和孙维明两人都当圆音怕了,愈发蹦跶得厉害。
奈何圆音行事正派自律,原则性非常强,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都抓不到什么错处,两人想给圆音安个罪名都困难。
最后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打听到,圆音夫妻俩如今住的那个问园,是个面积足有八百多平的三进四合院,住房面积严重超标。
这下两人顿时激动坏了,觉得他们终于找到了圆音的作风破绽,于是就要拿着这一点来大做文章,意图将圆音踢出科研队伍,最好是直接被定罪处罚,发配去劳改才好!
结果没想到的是,这俩才刚有异动,大字报和举报信才刚提交上去呢,甚至都不等研究院这边有所动作,就有好几个国字打头的单位气急败坏地围了上来,直接来了一套组合拳!
开什么玩笑,当年圆音夫妻俩可是给自己塑了金身的。
从瑞士回港后,她就把谢家祖母留下来的那箱珠宝全部送去拍卖行拍卖了,最后带着上千万美金的外汇回的国。
这还不算,她手里还有好几个国外的重要矿脉资源,这些矿脉她都委托给国家和白老太太代为管理。
这几年这几个矿脉开采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,所有的盈利,圆音也都尽数捐给了财政部,相当于每年都能为国家提供至少上千万美金的稳定外汇。
这可是七十年代初,国家百废待兴,绞尽脑汁创外汇的特殊时期。
就他们夫妻俩的这个贡献值,别说只是住了个四合院了,就是他俩要定居在故宫里头,也没人敢挑理。
谁敢拿他们夫妻俩开刀,那就是和国家财政部、外交办、工业部过不去,这些单位能饶得了背后居心叵测搞事之徒?
于是,还在期待着圆音倒霉的焦素芬和孙维明懵了,还没反应过来呢,就被彻查了。
紧接着就有一连串的罪名被罗列了出来,把他们这几十年来干的所有坏事儿都扒了个底朝天,甚至恨不得连他们还在襁褓里尿床的事儿都写上去了。
一直到锒铛入狱,这俩都是稀里糊涂,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整个研究院也受到了严厉的整顿和批评,不少之前恶意刁难过圆音的同仁,都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,上了好一段时间的思想教育课。
这下整个研究院从上到下谁还不知道,这个新上任的经济作物分管中心谢主任,是个在上头挂了名,被部位领导们小心翼翼呵护的宝贝疙瘩,就连院长副院长都惹不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