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戒线外的人群发出嗡嗡的议论声。林夜白赶到现场时,闪烁的警灯将整个区域映照得忽明忽暗。这具尸体和第一具一样,被专业地肢解,缺少头部和双手。但这一次,凶手似乎刻意留下了某些线索。
沈霜华已经在现场等着他。\"尸体是清洁工发现的,\"她说,\"就在公园的偏僻角落。\"
\"这是什么？\"沈霜华从尸体旁捡起一个小瓶子，瓶身上还残留着些许液体。
林夜白接过瓶子，在警灯的闪烁中仔细观察。瓶身上的标签已经模糊，但底部刻着的编号却异常清晰。他的瞳孔微微收缩：\"这批防腐剂，是江海市第一医院特供的。\"
\"凶手是在挑衅吗？\"沈霜华皱眉。
\"不，\"林夜白的声音沉稳，\"他在给我们线索。这个编号不仅仅是批次号，更是一个特殊的实验室编码。b-1995-Sw，这个编码系统我在父亲的笔记里见过。\"
就在这时，技术科的杨寒星快步走来：\"林法医，初步检验结果出来了。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比第一具要早，大约在一周前。而且...\"她顿了顿，\"我们在切口处发现了一些特殊的金属微粒。\"
\"金属微粒？\"林夜白立即戴上手套，重新检查切口。在强光下，那些细微的金属颗粒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
\"这是一种特殊的手术刀留下的痕迹，\"他说，\"刀刃经过特殊合金处理，能在切割时最大程度保护组织。这种手术刀，一般用于器官移植手术。\"
沈霜华的表情变得凝重：\"所以说，这些谋杀案背后，真的和器官买卖有关？\"
林夜白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继续检查尸体。在躯干的某个部位，他发现了一个微小的手术痕迹，那是一个精准的切口，显然是在死者生前就已经存在的。
\"这个手术痕迹，\"他指给沈霜华看，\"和常规手术不同。这是一种特殊的活检手术痕迹，通常用于评估器官的移植适配性。\"
\"你是说，这些受害者在被杀之前，就已经被人盯上了？\"
\"不仅如此，\"林夜白站起身，\"他们很可能经过了系统的筛选。这不是普通的连环杀手作案，而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网络。\"
夜风吹过，带来一丝凉意。林夜白看着眼前的尸体，突然想起父亲生前最后处理的那个案子。当时的卷宗中也提到了类似的手术痕迹，但那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的重要性。
\"我们需要查一下这批防腐剂的使用记录，\"他对杨寒星说，\"特别是近期的异常领用情况。\"
\"已经在查了，\"杨寒星回答，\"但医院的记录系统似乎被人动过手脚。很多关键数据都消失了。\"
就在这时，林夜白的手机震动起来。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\"想知道更多吗？来江海医院太平间，我在等你。\"
他给沈霜华看了短信，后者立即说：\"这明显是个陷阱。\"
\"也许是，\"林夜白点头，\"但这可能是我们最好的机会。\"他转向杨寒星，\"帮我查一下医院的监控系统，特别是太平间周围的。\"
\"明白，\"杨寒星快速记录着，\"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？\"
\"查一下最近一个月的病历记录，\"林夜白说，\"特别是那些突然中止治疗或者转院的病人。我怀疑这些受害者可能都经过医院的筛选。\"
现场的勘查一直持续到深夜。当最后一具尸块被装入证物袋时，林夜白又发现了一个细节：在尸体的某些切口处，有着极其细微的缝合痕迹，就像是某种手术后的痕迹。
\"这些缝合痕迹，\"他对沈霜华解释，\"说明受害者在被杀害之前，可能经历过某种手术。而且从痕迹的新鲜程度来看，时间就在死亡前不久。\"
\"所以他们是被当作某种实验品？\"沈霜华的声音中带着愤怒。
\"或者说，\"林夜白的声音很轻，\"是某种筛选失败的样本。\"
回到法医室，林夜白立即开始进行详细的尸检。在解剖过程中，他发现了更多不寻常的痕迹：某些器官周围的组织有明显的检查痕迹，就像是被人仔细评估过一样。
\"这些痕迹，\"他一边记录一边说，\"都指向一个可怕的事实：这些受害者在被杀害之前，就已经被纳入了某个系统的筛选程序。他们的器官被评估，被标记，然后...\"
\"然后那些合格的'样本'去了哪里？\"
\"不仅如此，\"林夜白站起身，\"他们很可能经过了系统的筛选。这不是普通的连环杀手作案，而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网络。\"
林夜白合上记录本,眉头紧锁。他走到证物柜前,取出那个从现场找到的防腐剂小瓶。在实验室的强光下,瓶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变得清晰可见。
\"这个防腐剂的配方很特殊,\"他一边观察一边说,\"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。它的主要成分是一种改良型的福尔马林,但添加了某些特殊的化合物,能更好地保护组织细胞的活性。\"
\"这种配方有什么特别的吗？\"沈霜华问道。
\"这正是关键,\"林夜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,\"这种配方最初是为器官移植研究开发的。它能在保存组织的同时,最大程度地维持细胞活性。但是...\"他顿了顿,\"这种技术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淘汰了,因为有更好的保存方案。\"
\"所以说,使用这种配方的人...\"
\"很可能就是当年研究项目的参与者,\"林夜白接过话头,\"而且他一直在坚持使用这种方案,就像是在遵循某种特定的程序。\"
他走回解剖台前,重新检查尸体上的各处痕迹。在强光下,那些细微的手术痕迹更加清晰。每一道切口都异常精准,显示出手术者高超的技巧。
\"你看这里,\"他指着其中一处切口,\"这种切割方式很特别。不是为了破坏组织,而是在尽可能地保护某些特定的器官。凶手在肢解尸体的时候,也在遵循着某种医学程序。\"
就在这时,沈霜华的手机响了。她快速接听,脸色突然变得凝重：\"刚刚收到消息,在江海医院附近又发现了一具尸体,同样的手法。\"
林夜白立即开始收拾工具：\"现场在哪里？\"
\"医院后面的小巷子里,就在太平间的后门附近。\"
两人迅速赶往现场。夜色中,医院的建筑显得格外阴森。当他们到达现场时,技术组的人员已经开始勘查。
这具尸体和之前的很像,但有一个重要的区别：这次凶手留下了头部。死者是一个年轻女性,面容安详,就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\"这不对劲,\"林夜白仔细检查着尸体,\"凶手为什么会改变作案手法？除非...\"
他突然想到什么,立即检查死者的瞳孔。在手电筒的光线下,他发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：瞳孔周围有一圈极其细微的针孔状痕迹。
\"这是角膜移植手术留下的痕迹,\"他说,\"而且是很专业的手法。\"
\"你是说,凶手取走了她的角膜？\"
\"不仅如此,\"林夜白继续检查,\"你看她的手腕。\"他指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针眼,\"这是一种特殊的采血方式,通常用于组织配型检查。这个女孩很可能是他们的目标之一,但由于某种原因,最后被放弃了。\"
沈霜华环顾四周：\"选在医院后门,是不是太明显了？\"
\"也许正是这个原因,\"林夜白站起身,\"凶手想让我们注意到这里。他在暗示什么。\"
就在这时,一阵风吹过,带来了一张破碎的病历单。林夜白捡起来,借着警灯的光线查看。虽然大部分内容已经模糊,但有一个词格外醒目：\"蝶翼计划\"。
手术刀在强光下闪着冷光。林夜白站在解剖台前,目光落在尸体上那道细微的手术痕迹上。这些线索就像散落的拼图,正在渐渐拼出一个可怕的真相。走廊里传来脚步声,沈霜华推门而入,手里拿着一份刚刚送到的化验报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