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，林夜寒二话不说，端过仍然握在谢东手上的那杯酒，“滋溜”一口就给喝了下去……
“好……”
“好……”
“小胜爷，好酒量啊！！！”
谢东的朋友兄弟和手下们在一旁瞎起着哄，又是鼓掌又是叫好，不停吆喝着。
此时，谢烨有点儿酒劲上头，挺着红扑扑的俏脸蛋儿，直直道：“你，你玩牌玩的真不错，挺厉害的。我敬了你这一杯酒，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啊？”
林夜寒一听她憋了半天憋出这句话来，就觉得眼前的女孩天真的可笑。
那是因为，蓝道有蓝道的规矩，自古蓝道有四不传，恶人不传，坏人不传，小人不传，心术不正的不传……
所以，哪有一见面就提要求要学手艺的？
林夜寒沉声道：“丫头。你谁啊？就让我教你？你可知道我这身技能，是怎么学来的吗？”
谢烨怔怔看着对方，木讷的摇了摇头……
林夜寒毫不避讳的拿着手里的筷子戳了戳她饱满的胸脯，悠悠道：“呃，五年为牛，四年做马，三年当孙子，两年小王八，一年挨板子，吃尽了瓯江南北的土，喝完了东南西北的风，一门心思求艺，整整十五年，也才练出这身皮毛……你，你个小媛子儿花花肠子那么多，心思那么活络，你熬得住吗？”
听完这些话，谢烨不免有些惊讶：“你，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花花肠子？你又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？”
林夜寒淡淡道：“小媛子啊，你啊，并不是想学什么手艺，你只是心里有恨。”
“我恨？”
“嗯，恨。你恨不得能长出一双翅膀早一天飞出去。你恨自己没能出身名门，恨自己的阿爸阿妈是男盗女娼，恨自己无力挣扎......所以，你一门心思就想怎么学点本事，想怎么挣钱独立，怎么远走高飞，对吧？”
这几句话说完，谢烨的一双大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，谢东和他媳妇也都臊眉搭眼的低下了脑袋。
“小媛子，要我说啊，出生无法选择的，命运天注定，你恨归恨，但是，千万别为此走捷径啊......”
“那，那你不也是走的邪魔歪道吗？”谢烨依然很不服气的反问道。
“我？我跟你不一样，我学这门手艺不是为了钱，我是为了道，道义，孝道......”
听了林夜寒这番话，谢烨“噗通”一声就给跪了下来，尤为憨憨道：“我就想跟你学手艺，哪怕是给你当牛做马，我谢烨也愿意，你就收了我吧。只要我能早一天离开这个贼窝，你说吧，你让我干什么都行。”
谢烨说的那个信誓旦旦，眼神里满是决绝之情。
“呵呵呵呵，干什么都可以？包身卖肉的暖脚女奴行不行啊？你愿不愿意啊？”
“我？我......我愿意！”
林夜寒一听，哎呦，眼前这小媛子，有点倔劲儿啊，也就不作他想，立马就把鞋子给脱了，嘟囔道：“那行啊，常言道，女子胸口两团火，暖起脚来赛火炉啊......来吧，那你先给老子暖暖脚吧......”
林夜寒大庭广众之下，做是这么做的，但是他心里寻思的是，这个小丫头性子太烈，必须得磨磨她的心性，得让她知道知道，眼下的社会是多么无情多么残酷，也得让她知道，她所恨之入骨的所谓贼窝，就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，更得让她知道，即便是离开了所谓的贼窝，外面并不全是乐土和天堂，弄不好就是出了贼窝就入狼窝......
想到这儿，林夜寒下山后还没来得及洗的两只臭脚丫“啪”的一下全搭到大桌子上面。
谢烨望着那双黢黑恶臭胶黏快流灰汤的一双大脚板，止不住就有些恶心。
林夜寒却不管不顾，顾自在那儿摇头晃脑的等着。
包厢里所有人，也都在那儿看着，根本就没谁站出来指责林夜寒太过分，那是因为，在座的一众人，都不是什么好鸟，都是混社会的蛀虫，最底层的渣子，在外人眼里是所谓的社会人，可以吆五喝六甚至呼风唤雨，但是，他们的内心都清楚，他们如同行尸走肉，永远见不得阳光，他们都知道江湖是何等的残酷，对于眼前的这双臭脚丫子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恶心，那是因为，真让他们去面对社会时，有比臭脚丫子还恶心的事等着，整不好就有人使唤他们去吃屎，而他们又不得不吃。因此，谁也没吱声。
其实，林夜寒让她暖脚丫子，那还是轻的。真要是让瘦子他们给掳去了，命好点啊，卖她去花柳塘那一带当个小呼恩，命不好，有可能被拐到平阳的哪个矾矿，没黑没白的，纯粹就当别人的工具。
谢烨嘴里微微“嘶”出了声，犹豫了好一会，突然之间，就见她漂亮的眼珠子一瞪，一咬牙，就把那双正晃里晃荡的臭脚丫“啪”的一下，就搂向自己怀里，紧紧的贴到丰盈的胸脯上，同时，又闭上了眼睛......
不知道是林夜寒的脚味重，还是谢烨强忍着内心的屈辱，就见她眼睛越闭越紧，嘴唇越抿越拢，生生在那儿挺着。
这时，林夜寒感觉到脚心生暖，就寻思，嘿，这玩意暖脚，还真的好，以前光见过师父享受，现在自己体验起来，软绵绵，弹糯糯，肉嘟嘟，暖烘烘，这比山上的汤蒲子强多了，真舒服，真过瘾，不觉间，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，心说：行，这媛子有点狠劲，不愧是贼窝里长大的。只不过，照她这么烈的性子，还真的不合适混蓝道，因为她不懂得隐忍，性太直太刚太烈，虽然有足够的鬼点子，但是不够柔啊，刚过了劲儿容易折啊，光能忍受暖脚的羞辱不行，还需要再打磨。
想到此，林夜寒不经意间就抬起脚，“啪”的直接蹬出双脚，就将谢烨踹得一个大趔趄，“噔噔噔”的往后退了好几下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