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谁?”
别看郑大栓身体很诚实的打摆子了,但嘴上却说着条件:“我要抽烟,再来一瓶高度酒,最好再来个娘们儿,我还没开过荤呢。”
顾平安已经对这两人嘴里的线索不抱什么希望了:“你知道你们是怎么被我们抓的吗?人家已经交代了。”
“少蒙我,不就是我们村那些没良心的出卖我么,等我回去,,”
说到这儿郑大栓愣了下痛哭流涕:“我,我不甘心,我这辈子吃喝玩乐一样没享受过,我不甘心。”
说着带着椅子跪到在地:“公安同志,你们行行好吧,我有钱,我给你们钱,放我一马好不好。”
被看守民警拉起来后他依旧嘴里不断重复着自己有钱:“我有钱,全给你们好不好,五十块呢。”
刘科没忍住骂道:“你为了五十块就敢杀人?还杀的是一位人民公安。”
“一千块呢,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千块,这么多钱,我这辈子都不用再发愁了,我真是穷怕了,钱我一分都没花,全在呢。”
顾平安顺着套话:“你就这么相信他事后会给你一千,他哪来这么多钱的?”
“他们家祖坟都在我们村,论起来还是同宗兄弟呢,他不会坑我的,绝对不会。”
“可事实是他并没有这么多钱,你别不是被他吹的一千块给迷了心了吧?”
“怎么没有?他解放前就当官的,现在还在你们局里工作,这么些年还能没一千块?而且,,,”
“而且什么?”
见他反应了过来不再吭声,顾平安点了根烟塞他嘴里:“你不说我们也知道,不就是郑宗纬(掏抢自杀的)嘛,他就在隔壁关着呢,人家可是什么事都交代了,说人是你们俩杀的,跟他没一丁点关系,而且他压根就没想过再给你们钱,要不是我们抓他,人家说不定把你们俩都给灭口了。”
“怎么没关系了?是他指使的。”
“他怎么指使你们俩的?”
“他找上我,问我想不想娶媳妇,我当然想啊,他说让我替他办一件事,事成之后别说娶媳妇了,后半辈子都不用再发愁。”
说到这儿郑大栓脸上表情交织:“他说让我帮他解决一个人,是个退了休公安,很好下手,老头身体不好,弄成意外就成。”
“我听到是杀人,就赶忙拒绝了,可他说,他就是公安,出了案子也不会查到我,让我放心干,并且事成给我一千块钱,如果我没这胆量,想穷下去,就当他没说。”
“我再傻也知道这种事一旦听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,他一个公安收拾我太轻松了。”
顾平安打断:“他解放后就不是公安了,你接着说。”
“不可能,他不是公安了怎么还天天在公安局上班?”
“帮着打扫卫生,不领工资,估计就是想用这点来骗你们这些不知情的。”
杜大栓傻了眼,喃喃自语:“不,,不可能呀,我见公社的领导都和他客客气气的呢。”
顾平安把这条线索记上:“接着刚才的往下说。”
“我见他看的眼神不对,又想到一千块这么大的数目,完全可以拼一把,就咬牙答应了,然后他教我在路上怎么设用东西扎轮胎,怎么引开司机,怎么弄成摔死意外,最重要的是把包里的东西要销毁。”
“太长了我记不住,而且万一有步骤没做对错过了,一千块不就是飞了?就问他要是人没引开怎么办?”
“他想了一阵子后给我说了个地址,说要是实在没机会下手,就想办法坐上车,跟着到城里边去,他回家的路上弄成抢劫,说什么解决不了问题,解决人就行,然后我就找了跟我一样打光棍的郑大强帮忙。”
“具体经过杀人经过,用的什么凶器?”
“我们在路上等了好一阵子,果然等到了柳老头,他看到我们俩很意外,以为我们迷路了找不到工地,就叫着我们俩跟他回去凑合一晚上,我当时犹豫了要不要下手,加上紧张,被柳老头看出来了。”
“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?怎么这么紧张?大强以为我们被发现了,就抢先下手了。”
顾平安问:“他先动的手?刺了几下?什么部位?”
“后腰,见大强下手后,柳老头要喊出声,我也急了,取出半截镰刀刃朝着胸口扎了过去,捅了几下我记不清了,当时脑子懵了,然后扔掉镰刀刃撒丫子就跑。”
“跑了没一截,大强拦下我,说回去看人死没死,死了销毁东西好交差,没死的话得补刀,我腿不听使唤的就跟着他又跑了回去,之后见人没气儿了,大强把黄布包甩给我,郑宗纬要的东西果然在里边,大强见衣服鞋子好,脱下来说以后风声过去了重新拆了能做新衣服。”
“杀完人后你们去了哪里?”
杜大栓脸上带着惊惧:“路上我们总害怕被抓,我把黄布包和沾了血的东西埋到了天桥那边的一处荒地里,然后连夜回了村里,回家拿了些吃的就躲到郑宗纬说的连山沟一处山洞里等他消息。”
“你见过郑宗纬和公社哪位领导关系密切?”
“今年有一回他回村祭祖,有公社领导来生产队,见到郑宗纬还亲切问好呢,后边更是一块桌吃饭喝酒。”
这不就是狐假虎威嘛。
“除了这位,他还跟谁关系好?”
“这我就不清楚了,不过我听说过一个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应该是民国二十六年的事了,对,就是这一年,当时是七月份,宛平那边才被炮轰后没多久,南苑又在打仗,人心惶惶,有人说他好像把李家那位叫李莲的给睡了,还请了有头有脸的摆酒赔罪,本想纳小,人李家不同意。”
听到这年份,顾平安若有所思:“最后呢?”
“最后就有意思了,郑宗纬因为这事丢了西瓜还没捡着芝麻,他媳妇一气之下带着三岁儿子离家出走了,说是给他腾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