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板怎么还有这种癖好？”助理望着贺司衍的背影，小声嘀咕了一句，还是认命地跟了上去。
贺司衍面无表情，手腕上随意挂着那件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，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对男女身上。
那正是宋舒月现任男友周忆谦，和他臂弯里那个笑靥如花的陌生女人。
他们正游走在每一处还未售卖出的的别墅房前，指指点点，神情亲昵。
助理缩着脖子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，却见贺司衍脚步未停，竟是不远不近，光明正大地尾随其后。
助理心里直打鼓，老板这跟踪得也太理直气壮了点，简直像是在视察自己的产业。
就在助理暗自腹诽时，一个穿着合身西装、胸前别着销售经理铭牌的男人快步从别墅里迎了出来，脸对他们笑脸相迎，朝着周忆谦和女人深深鞠了一躬。
贺司衍恰好走到可以听清他们对话的距离，停下了脚步。
只听那销售经理谄媚道：“周先生，周太太，今天由我来为二位介绍周围的别墅。”
周太太？
贺司衍一愣，唇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。
现任男朋友出轨小三。
有意思。
销售经理喋喋不休向他们介绍着，贺司衍眼睁睁看着周忆谦在销售经理手上的样板指了指。
“二位真是好眼光！这一套无论是户型还是私密性都是我们楼王的级别，特别适合您二位这样恩爱的新婚夫妇。”销售经理笑道。
贺司衍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，只是双眸细微地眯了一下。
接着，周忆谦笑出了声，清晰无比，“嗯，就定这套吧，尽快办手续。”
他臂弯里的女人娇笑着靠在他肩上，“忆谦，这太贵重了。”
周忆谦一脸宠溺的看着女人，“只要是你喜欢，再贵重的东西我都送得起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。
贺司衍的目光从那些修剪整齐的灌木上移开，缓缓投向那对恩爱甜蜜的男女，目光极其缓慢地转向同在一个小区里，另一栋已经装修简陋的别墅。
贺司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，语气平静无波，甚至带着一丝近乎诡异的了然。
“那男人给别的女人买房子，还买到了他女朋友的隔壁。”
助理：“！！！”
这么炸裂么。
他眼睁睁看着贺司衍拿出手机，对着依偎在一起的前面两个人和那栋待售的别墅，自然连拍了好几张照片，一气呵成。
不知道她看到这些，会是什么反应？
是分手？还是大闹一场？
不过，他最希望的当然是前者。
这样一来，就没有人能够觊觎宋舒月。
拍完的瞬间，贺司衍低头审视着照片，指尖在屏幕上滑动，每一张都放大查看，似乎确认拍摄效果清晰无误后，才妥善地收起手机。
他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，转身，语气平淡的吩咐，“回公司。”
助理目瞪口呆地看着老板这一系列操作，背后莫名窜起一股凉气。
老板这是想帮别人抓奸？
恍惚间，他突然想起来老板刚才说的那句“你没有喜欢的人，说了你也不懂”。
难道老板有喜欢的人了！！！
藏了这么久，真不仗义。
助理边跟上，边把这一消息发在了，只有老板没在里面，公司的闲聊群里。
发出去不到一分钟，艾特他的人秒变99+。
——
宋舒月正忙活着，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来电显示陌生人的号码。
她上到主卧，接通电话，点开了免提。
一道和蔼可亲的嗓音回荡在卧室中，听到这，她立马放下手中的活，拿起手机，兴奋的喊出那声许久未说过的“爷爷”二字。
“月月啊，爷爷想你了，你什么时候回来啊？”
宋舒月道：“我也想你了，过几天，过几天我一定回去。”
无论如何，到时候即使贺司衍不让，她也要想方设法回家。
那边传来老人乐此不疲的笑声，可没笑几下，几声剧烈的咳嗽袭出。
“知道你开心，但是别那么激动。”
一道带着担忧的女声紧随其后，而那人正是宋舒月的妈妈宋莹。
“爷爷，你的咳嗽怎么还没好？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？”
“吃了吃了。”爷爷的回答刚说完，下一瞬，便遭到宋莹无情的拆穿。
“就知道骗你孙女，他呀，根本没有按时吃药，要么是时间没到，不能吃，要么是太苦了，总有他的借口说。”
宋莹嘴上喋喋不休地埋怨着，可身体上却无微不至地替爷爷擦拭着四肢。
“爷爷，你不能这样，你要是再这样，我可就不回去见你了。”
宋舒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，故意使用激将法。
她的爷爷近几年来身体的肢体活动越来越不方便，其他各个方面亦逐渐变差，心里唯一挂念着的只有宋舒月。
“我吃，我吃。”爷爷艰难挤出清晰的声音。
“好了，我跟她说一句。”宋莹安抚好老人家，端着帮爷爷擦拭手腿的水和盆走到外面。
“月月。”宋莹支支吾吾，一脸为难问出掩藏已久的问题，“你爸爸……他有没有找你？”
宋舒月脱口而出，目光如炬地看向窗外，“没有。”
“妈，你就别想他了，他有他自己的生活，你想他干嘛，难道你忘了他之前对你做过的事了吗？能不能不要因为一时心软，就原谅一个人渣。”
宋舒月眼底满是冷冽，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，声音陡然低了下去。
“妈，”她重复道，睫毛微微颤抖，“别再提他了。”
她抬手拢了拢额前垂落的碎发，电话那头陷入沉默。
宋舒月的爸爸不是一个完美的人，更不是一个平庸的人。
自从她懂事的那一刻，他们相敬如宾。
准确来说，是宋莹单方面的热情分享，宋父的冷暴力回应。
甚至有时候两人会因为一件小事，大吵一架。
让宋舒月印象最深刻，永远忘不掉的一幕就是她九岁那年，宋父因为看见初恋结婚，喝得酩酊大醉。
回到家对着宋莹一顿破口大骂，酒精上头那一刻，做出冲动的行为。
“啪嚓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