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河看得一头雾水：“连长，您这是……？”
李云龙嘿嘿一笑：“记住了，战场上谁对你竖大拇指，可不一定是在夸你，搞不好是在给你量距离呢！”
一句话说得李清河当场笑出了声：“哈哈哈，李连长您还真有梗！这招是谁琢磨出来的？”
“打仗打出来的经验，哪有什么图纸教？都是拿命换的。”李云龙语气平静，却透着沉重。
李清河心头一震。
他知道，在这个没有精密仪器的年代，战士们只能靠土办法、靠经验去拼杀。
可正是这些看似粗糙的方式，往往藏着惊人的智慧。
“原来啊，古人的脑子也不比现代人笨。”他在心里默默感慨。
李云龙看着还在发愣的李清河，催促道：“傻站着干啥？还不赶紧去搬炮弹！”
“哎哟对对对，我差点忘了正事！”李清河连忙转身跑去取弹药。
趁着空档，李云龙举起望远镜扫视敌营——那帮鬼子还在懒洋洋地晒太阳，丝毫没察觉死神正在逼近。
“嘿，还挺自在嘛。”他低声冷笑，“等着吧，马上就有你们忙的了。”
不一会儿，李清河抱着几枚炮弹跑了回来。
“李连长，全都备好了！”
李云龙低头数了数地上的弹药：“一、二、三……够了，够炸翻他们那几座窝棚了。”
“来，准备开火！”
两人蹲伏在炮位两侧。
李云龙再次抬起右手，用那标志性的拇指瞄了瞄远方营地，随后抓起步话机，目光炯炯地盯住望远镜里的目标。
“行了，开炮！”
李云龙一声低喝，李清河迅速将炮弹推进炮管。
两人立刻蹲下身子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。
刹那间，轰的一声巨响，炮弹呼啸而出，划破长空。
李云龙马上举起望远镜，紧盯远处敌军营地的动静。
只见那枚炮弹不偏不倚，正落在曰军营区边缘。
顷刻间火光冲天，一座营房被炸得四分五裂，木石横飞。
李云龙见状，忍不住仰头大笑：“好！打得太准了！”
李清河虽没用望远镜，可那腾空而起的黑烟早已说明一切。
李云龙一把把望远镜塞到他手里：“快瞧瞧去！”
李清河接过一看，也咧嘴笑了：“这一炮真是解气！这会儿他们肯定乱成一锅粥了。”
此时，曰军重炮旅团的小队急忙派人往总部送信：
“快！立刻向将军报告，我们遭到猛烈炮击！”
曰军上下震惊不已——雷达上明明空无一人，炮火却如神兵天降，精准命中目标。
所有人都心头一紧，意识到危险尚未结束，下一发炮弹随时可能落下。
“这新型迫击炮真是厉害，射程够远，隐蔽性强。”
“现在咱们在他们眼里就像影子，看不见摸不着，可我们却能打到他们的要害。”
“他们现在恐怕吓得魂都快没了。”
李云龙满脸得意，语气豪迈：“再来一发！别让他们喘口气！”
李清河点头应声，再次装填炮弹，朝着同一方向再度发射。
又是一声巨响，第二处营地瞬间化作废墟。
此刻，两人内心激荡难平，说不出是痛快还是畅然，只觉得胸中郁结之气尽数释放。
“我挨的那几枪，可不是白受的！”李清河冷冷道，“一炮换一炮，全给他们还回去！”
与此同时，曰军总部接到急报。
“什么？！”一村听到消息，猛地站起身来，脸色骤变。
“竟有这种事？”
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不禁惊愕——打了这么多年仗，还从未遇过这般诡异的局面。
“立刻命令山上部队撤下来！动作要快！不能再拖！”
一村终于意识到，敌人已掌握主动，再僵持只会全军覆没。
他立即把情况通报给井上。
井上一听，几乎脱口而出：“又是李清河干的！”
“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，竟能做到如此神出鬼没？”他喃喃自语，眼中闪过一丝忌惮。
“赶紧让所有部队撤离高地，”井上沉声道，“他们如今如同幽灵，你找不到他们，但他们随时能摧毁你的据点。”
“这么说……上次我们调动的消息，也是被他们提前察觉了？”
一村皱眉追问。
“未必全是李清河所为，”井上缓缓摇头，“捌陆军本就狡猾难缠，上面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。
很可能是他们的高层早已布置眼线，暗中查探到了情报。”
一番话让一村彻底醒悟——想对付这支队伍，绝非易事，必将付出惨重代价。
而山这边，李清河与李云龙已基本扫清曰军在高处的驻点。
忽然，前方传来消息：“报告！刚接到总部指令，敌军正全线向下撤离！”
只见曰军小队仓皇从各个掩体中钻出，争先恐后往山下逃窜。
这一切尽收李云龙眼底。
“糟了！这群王八蛋想溜！”
“绝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！拦住他们！”
李清河迅速调整炮位角度。
“快！朝那个山脊打！”
话音未落，他已推出一枚炮弹。
轰隆一声，炮弹准确砸进正在集结的敌群中。
爆炸接二连三响起，浓烟滚滚升腾，一片混乱。
可惜敌军人数众多，不少已抢先逃出射程。
李云龙狠狠啐了一口：“他娘的，还是让不少人跑了！”
李清河拍了拍他的肩：“跑就跑吧，反正营地全毁了，让他们回来喝西北风去！”
“对！”李云龙咬牙一笑，“咱也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走人！”
两人默契配合，炮弹一发接一发地倾泻向敌方阵地，山上那一处处敌军营垒接连在爆炸中化为废墟。
半个多小时的猛烈打击后，整座山头的敌营终于被彻底扫平。
“哈哈哈，打得痛快！”
“他娘的，总算全给端了！这回井上那小子怕是要气得跳脚喽！”李云龙咧嘴大笑，满脸畅快。
这时，李清河只觉得后背一阵阵钻心的疼，可他不愿让李云龙分心，硬是咬牙没吭声。
“走吧，任务完成了，回去给大伙儿报个喜信儿！”李云龙心情极好，边说边转身准备下山。
李清河强忍着剧痛，默默把拆解下来的武器部件一件件运下山坡。
“李连长，你再上去一趟，把剩下的装备带下来吧，我先把这批东西归置一下。”
“嘿嘿，成嘞，包在我身上！”李云龙应了一声，又转身往山上去了。
李清河一钻进驾驶室，立刻脱下防爆服，这才看清自己后背早已一片狼藉——多处皮肤溃烂、红肿渗液，触碰一下都疼得倒吸凉气。
这是之前在山上侦察雷达位置时，被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反复震伤所致，当时顾不上处理，如今已严重感染。
他轻轻碰了一下伤口边缘，顿时疼得闷哼出声：“哎哟……”手赶紧缩了回来。
“得尽快治，不能再拖了。”他心里清楚，却更担心被李云龙发现。
匆匆套上衣服，坐在车里静静等着。
不一会儿，李云龙扛着装备回来了，把东西收拾妥当，跳上副驾。
见李清河满脸是汗，以为他是热的，便随口道：“你怎么不出点风？把外套解开点儿呗。”
李清河摇头拒绝：“没事，开车呢，别分心，咱们走吧。”
他生怕再僵持下去露出破绽，猛地踩下油门，车子迅速驶离现场。
李云龙坐在旁边，打了个哈欠，没留意李清河脸色苍白、额头冷汗直冒。
一路上，李清河死死攥着方向盘，靠着意志力撑着。
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：赶紧回狼山。
这一仗打得确实够呛，李云龙像往常一样靠在座位上迷糊起来。
见他睡熟，李清河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总算不用装了……”他低声嘟囔一句，脸上满是痛苦之色，但仍稳稳掌控着方向。
两个多小时的煎熬终于过去，车子缓缓驶入狼山村口。
此时的李清河早已虚脱，汗水浸透衣衫，嘴唇发青，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李云龙伸了个懒腰醒来，一扭头看见李清河的模样，顿时吓了一跳。
“清河同志！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李清河已经说不出话，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。
李云龙心头一紧，二话不说将他从驾驶座上拽下来，背起就往医务室冲。
“小菊！小菊！快来！李清河出事了！”
听到喊声，小菊急忙跑出来，只见李清河双眼紧闭，呼吸微弱，显然已经昏过去了。
李云龙想起他在战场上多次被爆炸气浪掀翻的情景，连忙扯开他的上衣——这一看，整个人都怔住了。
只见他后背大片肌肤红肿溃烂，血迹与脓水混在一起，触目惊心。
小菊一眼断定：这是长时间未处理的外伤引发的严重感染。
“快！救人要紧！”李云龙声音都在抖。
小菊轻声示意：“别吵，让他安静，你先出去等会儿。”
李云龙只得退到屋外，一屁股坐在石头上，双手抱头，心里满是自责和懊悔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屋内，小菊正小心翼翼地为李清河清理伤口、敷药包扎。
这时，刘玉祥正委闻讯赶来。
看到李云龙失魂落魄地坐在医务室外，心里咯噔一下，忙上前问：“老李，出什么事了？李清河怎么了？”
李云龙猛地抬头，声音低沉：“正委……清河同志在里面抢救……都怪我，我没照顾好他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刘玉祥听得一头雾水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他受了伤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