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将近一小时，程筱筱的脸几乎贴在车窗上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越来越蓝的海平面。
雪棠，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？她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，手指不安分地敲打着膝盖。
苏雪棠坐在她身边，银发被车窗外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边。她轻轻捏了捏程筱筱的手腕：...快到了。
程筱筱撇撇嘴，转而研究起苏雪棠的手机——上面有一个导航终点，标记为私人海湾。这个发现让她眼睛一亮：私人？只有我们两个人吗？
...嗯。苏雪棠点头，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。
车子最终停在一处隐蔽的入口前。苏雪棠付了车费，带着程筱筱穿过一条被灌木掩映的小径。程筱筱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，时不时被路边的野花或蝴蝶吸引注意力。
雪棠，你看那个——她刚想指着一只彩色蝴蝶给苏雪棠看，眼前却豁然开朗。
小径尽头，一片完美的月牙形海滩展现在眼前。白沙细腻如粉末，海水呈现出由浅蓝到深蓝的渐变，远处海天一色，美得不似人间。最令人惊喜的是——整片海滩空无一人，只有几只海鸥在岸边踱步。
哇......程筱筱的嘴巴张成了o形，灵体因兴奋而微微发亮，这...这真的是我们的吗？
苏雪棠点点头，嘴角挂着罕见的轻松微笑：...租了一周。
程筱筱尖叫一声，甩掉凉鞋赤脚冲向海浪。细沙在她脚下流动，温热又柔软。当第一波海水没过她的脚踝时，她转身朝苏雪棠大喊：雪棠！快来！只有我们两个！
苏雪棠慢慢走在后面，银发被海风吹得飘扬起来，与碧海蓝天形成绝妙的对比。她手里提着两人的背包，步伐稳健却不急不缓，像是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。
程筱筱等不及了，跑回来拉住她的手：快点嘛！我们去游泳！
苏雪棠被她拽着跑向海浪，两人身后留下一串交错的脚印。当海水没过膝盖时，程筱筱突然捧起一汪海水泼向苏雪棠：看招！
苏雪棠猝不及防被泼了个正着，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。她愣了一下，随即也弯腰捧起水反击。程筱筱大笑着躲闪，却不小心踩到一块光滑的石头，整个人向后倒去——
苏雪棠眼疾手快地拉住她，两人一起跌进浅水区，溅起巨大的水花。程筱筱躺在水里，黑发如海藻般散开，笑得喘不过气：雪棠...你...你变成落汤鸡了...
苏雪棠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t恤，又看看同样狼狈的程筱筱，突然也轻笑出声。这笑声很轻，很快被海浪声掩盖，但程筱筱听得一清二楚——苏雪棠很少这样毫无保留地笑。
雪棠笑起来真好看...程筱筱喃喃道，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水珠。
苏雪棠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她握住程筱筱的手腕，轻轻将她拉起来：...去换泳衣。
......
更衣室是一间小巧的木质小屋，就在海滩边缘。程筱筱三两下换好了她的天蓝色分体泳衣，在门外等苏雪棠。
雪棠好慢啊她故意拖长声音喊道，难道雪棠害羞了？
门开了，程筱筱的调侃戛然而止。苏雪棠穿着一件白色分体泳衣，款式简洁却完美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身材。银发被她随意挽起，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。阳光透过她的发丝，整个人如同从海雾中走出的精灵。
雪棠...程筱筱的喉咙突然发紧，你...太美了...
她夸张地捂住额头：不行了我要晕倒了！雪棠太好看了！
苏雪棠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，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躲回更衣室。她走到程筱筱身边，突然捧起一汪海水泼向她：...闭嘴。
程筱筱瞪大眼睛，不敢相信苏雪棠竟然主动她。下一秒，她欢呼着追了上去：雪棠学坏了！
两人在海浪中追逐嬉戏，水花四溅，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海滩上。程筱筱从未见过这样的苏雪棠——放松、活泼，甚至有些调皮。没有旁人的目光，她似乎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，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。
......
中午时分，两人躺在遮阳伞下休息。苏雪棠从保温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午餐——三明治、水果和冰镇柠檬茶。程筱筱狼吞虎咽地吃着，时不时喂苏雪棠一口。
雪棠，你看！她突然指着沙滩上的一块贝壳，是心形的！
苏雪棠顺着她的手指看去，确实有一块粉色的心形贝壳躺在浅水处。程筱筱跳起来去捡，却在即将碰到时被一个浪头卷走了。
她失望地叫了一声，看着贝壳消失在泡沫中。
苏雪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：...还有很多。
程筱筱撇撇嘴，但很快又被其他有趣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。下午她们一起堆沙堡，苏雪棠出人意料地擅长这个，修长的手指能捏出精致的塔楼和城墙。程筱筱则负责装饰，用彩色贝壳和小石子点缀。
傍晚时分，当程筱筱准备穿上防晒衣时，突然摸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。她掏出来一看，是那块心形贝壳——不知何时被苏雪棠捡了回来。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，贝壳内侧用极小的字刻着给筱筱。
雪棠...她转身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苏雪棠，声音有些颤抖，你什么时候...
苏雪棠没有抬头，但程筱筱看到她耳尖又红了：...你游泳的时候。
程筱筱小心翼翼地捧着贝壳，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。她突然冲过去抱住苏雪棠：谢谢！我会永远珍藏的！
苏雪棠轻轻回抱了她，海风拂过两人的发丝，交织在一起。
......
第二天，苏雪棠带来了浮潜装备。程筱筱好奇地摆弄着面镜和呼吸管：这个怎么用啊？
...我教你。苏雪棠帮她调整好装备，然后示范如何用呼吸管呼吸。
程筱筱试了几次都不得要领，要么呛水，要么忘记用嘴呼吸。苏雪棠叹了口气，站到她身后，双手环过她的肩膀，握住她的手腕：...像这样。
她的胸膛贴着程筱筱的后背，呼吸拂过程筱筱的耳廓。程筱筱突然觉得所有的氧气都用来供应她狂跳的心脏了，哪里还记得什么呼吸技巧。
我...我再试一次...她结结巴巴地说，灵体因这亲密的接触而微微发亮。
苏雪棠耐心地教了一遍又一遍，直到程筱筱终于掌握了基本技巧。当她们真正潜入水中时，程筱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——五彩的鱼群在珊瑚间穿梭，阳光透过水面形成摇曳的光柱，美得如同另一个世界。
她兴奋地转身想指给苏雪棠看，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。即使隔着面镜，程筱筱也能认出那冰蓝色眼睛里的温柔和专注。她突然明白了，对苏雪棠来说，最美的风景不是海底世界，而是她惊喜的表情。
浮潜结束后，两人精疲力尽地躺在沙滩上。程筱筱的头发还滴着水，但她懒得擦，只是望着渐渐变成橘红色的天空。
雪棠，她轻声说，谢谢你带我来这里。
苏雪棠侧过头看她，银发铺散在沙滩上，像一片小小的银河：...喜欢吗？
超级喜欢！程筱筱翻过身，手肘撑在苏雪棠两侧，最喜欢和雪棠一起了！
苏雪棠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沙粒，指尖在海风中微微发凉：...我也是。
......
夜幕降临，苏雪棠在沙滩上铺了一条毯子。程筱筱躺在她腿上，仰望着满天繁星。私人海滩没有光污染，银河清晰可见，偶尔还有流星划过。
雪棠，程筱筱喃喃道，我想永远和你一起看星星。
苏雪棠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黑发，契约符文在星光下闪烁着微光。她没有回答，但程筱筱知道，这沉默比任何誓言都更真实。
远处，潮水轻轻拍打着岸边，像一首永恒的歌谣。程筱筱闭上眼睛，听着苏雪棠平稳的呼吸和海浪的节奏，渐渐沉入梦乡。在梦中，她和苏雪棠依然在这片私密的海滩上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永远不必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