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初露,孤峰营地已收拾妥当。地心火莲安稳地躺在寒玉匣中,被云萌妥善收起。经历了昨夜的惊险,众人对秘境之行的凶险有了更深认知,却也因云萌的存在多了几分底气。
“向西,”厉战展开简易地图,指向一片被标注为“遗迹核心”的区域,“按处里情报和现有线索推断,秘境最大的秘密可能就在那里。”
队伍再次启程。或许是因为地心火莲被取走,孤峰地火躁动平息,连带着周围区域的灵气都似乎稳定了些许。一路向西,虽仍遇妖兽、天然陷阱,但有了之前分散历练的经验和云萌的压阵,皆是有惊无险。
如此行进了三日。
第三日正午,翻过一道高耸的山脊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窒。
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壮阔废墟。坍塌的巨殿、折断的通天石柱、碎裂的浮空岛屿……所有残骸都悬浮在半空中,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态保持着微妙的平衡,缓缓漂移、旋转。废墟中心,是一座相对完好的恢弘殿宇,通体由一种非金非玉、泛着温润白光的材质筑成,殿门高达十丈,紧闭着,表面流转着复杂玄奥的符文,散发出古老、威严、又仿佛包容万象的气息。
更引人注目的是,废墟外围各处,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影。特勤处其他队伍、林家、欧阳家为首的家族联盟、以及零散的修士小队,竟似秘境中幸存的人马,都不约而同汇聚到了此地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而期待的气氛。
“厉队长,云顾问,你们也到了。”林琅天带着林家子弟从另一侧靠近,笑容依旧温和,目光在云萌身上停留了一瞬。
“林家主。”厉战点头示意,目光扫过全场。粗略估计,此地聚集的修士尚有百余人,比进入时少了许多,可见秘境淘汰之残酷。
其他队伍也纷纷投来目光,敬畏、探究、忌惮……尤其是看向云萌和她肩头白熠时。显然,关于这位神秘金丹顾问的传闻,已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。
“看来,这核心大殿便是最终目的地了。”一位特勤处的洪副处长沉声道,“各处线索都指向这里。只是这殿门……至今无人能开启。”
众人目光聚焦于那流转符文的白玉殿门。有人尝试攻击,法术落在门上如泥牛入海;有人试图破解符文,却根本看不懂其中奥妙;更有人想从侧面或上方进入,却发现整座大殿被无形力场笼罩,根本无法靠近。
云萌静静望着殿门,感受着那符文流转中蕴含的、超越此界层次的意韵。她肩头的白熠也难得露出认真神色,金色瞳孔中倒映着符文轨迹。
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,殿门上的符文突然大放光明!
光芒并不刺眼,反而柔和如水,瞬间笼罩了废墟前整片区域,将所有百余名修士都囊括其中。每个人都感觉被一道温和却无法抗拒的神念扫过,仿佛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。
紧接着,一个宏大、古老、分不清男女、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缓缓响起:
【潜龙秘境,启。】
【根骨、心性、缘法,三重试炼。】
【过者,可得传承。】
【败者,逐出秘境。】
声音落下的刹那,百余人身影同时变得模糊,下一刻,全部消失在原地!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,没有炫目的传送光芒,仿佛他们从未站在那里。偌大的废墟前,只剩下悬浮的殿宇和漂移的残骸,寂静无声。
……
厉战感觉眼前一花,已身处一个纯白的空间,无边无际,上下左右皆是一片虚无的纯白。云萌并不在身边,其他人也都不见踪影。
【根骨试炼。】那宏大声音再次响起,不带任何感情。
纯白空间中,突然涌现出无数光点,如同星辰,又如同最微小的符文。这些光点朝他汇聚而来,渗透进他的皮肤、经脉、骨骼、脏腑…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全身,酥麻、酸胀、微痛,又带着某种奇异的舒适感,仿佛身体的每一个最细微的组成部分都在被检测、评估、甚至……优化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,自己因为煞骨留下的一些细微暗伤和灵力运转滞涩之处,正在被这些光点温柔地抚平、疏通。体内的灵力变得更加精纯、凝练,与肉身的契合度也似乎在提升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或许是一瞬,或许是许久,光点缓缓退去。
【根骨:甲上。心性试炼,开始。】
纯白空间如水波般荡漾,景象陡然变化。
……
云萌同样经历了根骨试炼。那些光点涌入她混沌灵根构成的特殊躯体内,却仿佛泥牛入海,未能激起太大波澜,反而像是被她的身体自然而然吸收、融合,成为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养分。那宏大声音似乎也沉默了片刻。
【根骨:???。心性试炼,开始。】
她的眼前景象也随之一变。
……
心性试炼,因人而异。
有人置身尸山血海,考验杀伐决断;有人面对无边诱惑,考验道心坚守;有人重历平生憾事,考验心境破绽;有人陷入迷阵幻境,考验智慧清明。
不断有光芒在秘境各处废墟中亮起,一道道身影狼狈地被传送出来,脸色或惨白,或铁青,或迷茫,皆是心性试炼失败者。他们出现在废墟外围,望着那依然紧闭的恢弘殿宇,满脸不甘,却又无可奈何,有的甚至道心受创,吐血萎靡。秘境规则无情,失败即出局。
能留下者,不足半数。
……
通过心性试炼的修士,眼前出现了第三重景象——缘法试炼。
每个人面前,都浮现出数量不等的“门”,或古朴,或华丽,或幽深,或明亮。门的数量从一扇到三五扇不等,据说代表着秘境认可你拥有的“缘法”深浅,门后可能是功法传承、法宝丹药、天材地宝,也可能是无关紧要之物,甚至可能是陷阱。选择哪一扇,全凭自身感应与抉择。
大多数修士面露喜色,谨慎地选择了一扇感觉最契合的门,踏入其中,随即被传送至秘境某处,获取各自的机缘。
赵峰面前浮现三扇门,一扇锐气逼人,一扇烈焰熊熊,一扇沉稳厚重。他略一沉吟,选择了那扇锐气最盛的门,身影消失。
段明和云灵面前各有两扇门,彼此对视一眼,感应片刻,选择了感觉最亲近的门,分别踏入。
王猛、李静、张小飞等人也各自面临选择,带着期待与谨慎消失。
林琅天面前竟有四扇门,他眼中精光闪烁,最终踏入一扇气息最为幽深玄奥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