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澈在网上看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。
当屎山代码跑起来的时候，不要妄图去动它任何地方。
因为你没本事重建，但它真的会塌。
运用到现实里也是如此。
婚姻制度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，除了繁衍生息，就是以抵御未来未知风险为共同目的，这也是男女双方的最大利益点之一。
从个人到村落，从乡绅到世家，从官员到皇帝，大家都在运用这个制度体系，捆绑彼此的利益关系。
你的女儿在我手里，我的女儿在你手里。
我们的儿子都在对方女儿枕边——命悬一线。
但儿女们是否又另有心思，想要脱离父母的掌控，谋取更大的利益，这就是难以预料的事了。
云澈不能说陆鸣的联姻想法不对，但总归是对她们没有嫁给爱情感到遗憾。
“无论她们嫁给谁，只要我们起势，她们都是可以挺起腰杆当家做主的，没有人敢欺负她们。”
陆鸣从背后抱住云澈，轻轻揽着他的腰，温声道：“但我们要是败了，哪怕她们嫁在山里普通人家，也一样难逃罪责，造反是要灭九族的。”
“那联姻对象要好看一点，年纪相当。”
云澈给陆慧争取了一下未婚夫的条件，让陆鸣警惕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什么眼神？”
云澈侧目看着陆鸣，语气不善：“给陆慧挑又不是给我挑，你连我都防？”
“嗯，怕你看上别人。”
陆鸣认真点头，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。
“去你的。”
笑骂一句，他带着身后的背带熊收拾好东西，进厨房生火做饭。
炊烟袅袅，在不算晚的天色里格外明显。
不过寨子里都习惯了。
庙祝家一天三顿饭，吃的也好，家里不缺粮食。
其实大家都不缺粮食，只是还没改过来闲时吃饭的规律。
现在他们一天肯吃两顿饭，吃稠点，已经感觉很奢侈了，像庙祝家一天三顿白面细粮的吃法，他们舍不得。
灶膛里的火光将陆鸣肤色映的格外好看，他凝神想事的样子也散发着惊人的魅力。
但云澈没空看，他在滚水里撒了把面又磕了俩鸡蛋，泛着油花的水顿时变得浑浊起来，香气四溢。
“你火小点儿，娘还没回来呢。”
陆鸣依言减了火，冲云澈招招手，示意一块儿坐到灶火前。
“回头几个嫂子家生了孩子，就放咱们身边养着吧？
再或者把家里的孩子接来几个带在身边，左不过是吃饭穿衣的事，还能顺便读书认字，少让他们在家里闹人。”
“我们往外送人，想来人家也要往里送人，我们没有孩子，身边放了孩子能有个障眼法，往后时间长了，再有时间长了的办法。”
云澈没什么意见：“那就叫呗，除了大哥家的狗蛋儿，女孩子们也一并叫上来读书认字，就算以后联姻，她们大字不识一个，嫁过去再重新学也累的很。”
至于陆鸣说别人送上来人，他也没有什么意见。
心酸归心酸，但这一天在所难免。
或早或晚罢了。
哪怕陆鸣有天带回来个女人，他也不意外。
陆鸣斟酌了半天才说出口的话，被云澈无所谓的态度刺的心里生疼，忍不住掰过他的脸，仔细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，才又笑起来。
“谁送来人我也不要，只要我的亲亲好媳妇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