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朱兰英,你今年四十八,看起来像五十八。为什么?因为你那垃圾男人,把你当老妈子,当提款机,当免费保姆。】
【你在厂里累死累活,他在外面嫖娼赌博,你儿子都嫌他丢人,他爹在外面搞一身病!】
【爹你不能选,老公你还选个这样的,真是废物麻了】
【你不是不知道你男人有多贱,你就是怂,你也是个帮凶,还帮他瞒着,帮他和稀泥,就为了你那个可笑的、完整的家。】
【你儿子在日记里写‘想换个爸爸’,你知道吗?他每次开家长会都求你去,不让他爹去,因为嫌丢人!你知道吗?】
那边一直显示‘对方正在输入……’,但是什么都没发过来。
但凌霜也不管,把所有的证据发过去,就直接拉黑删除。
朱兰英看着记录,看着照片视频,浑身颤抖,脸色惨白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她不是不知道这些,但她不愿意面对,不想深究,反正没舞到她面前,她就当不知道,她甚至不敢问,怕问了就什么都没了,至少家看上去完整且温暖的家。
但现在,舞到他面前了,她一下子就破防了。
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但凌霜并不在乎她怎么做。
她开始整理资料。
把石仲守的骚扰学生的聊天记录打码女学生信息、嫖\/娼\/转账记录和开房记录整理出来、偷拍的照片进行面部打码,“兴趣群”聊天记录以及石仲守身份证、住址、摊位照片……
分门别类整理的清清楚楚,每一个都起上劲爆标题,视频照片截图,一应俱全。
然后,开始选人。
石仲守的通讯录里所有人——亲戚、老乡、牌友、其他摊主、供货商……
他儿子石壮的班级群、家长群、老师。
他老婆朱兰英的工厂群、同事。
老家村的村群、亲戚群,乱七八糟的群。
大学城所有商户群、学生互助群。
保卫处、派出所社区民警。
全部发送。
第二天一大早,石仲守的手机炸了。
各种软件的提示音、电话铃声、短信提示音疯狂响起,屏幕就没暗下去过。
表哥:石仲守你个八蛋!你踏马在外面搞男人?还踏马是个六十的糟老头?还染了病?就这还约我泡澡,你踏马想害死我是吗?
二叔:你怎么能干这种事……我们老家的脸都丢尽了!!!
石壮同学家长:上次石壮骚扰我女儿,说是孩子不懂事,现在看来是家风如此,学校管不管?
牌友:哥,你真行啊,玩得挺花啊,男女通吃?
供货商:那踏马有病找我吃饭?出事了怎么办?要点脸!从今天开始别找我。
老乡:看不出来啊老石,玩这么花,你在城里还真是享福啊。
石仲守在外面醒来,看着手机浑身发抖,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,想说点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
今天他被骂了以后就去找‘外面人’倾诉了,然后……就在这里睡下,睡的还挺香的,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。
紧接着,外面响起了尖锐的爆鸣:“石仲守,你踏马是不是有病?是不是?你检查了吗?艹你检查了吗?你踏马现在去检查,要是传染了老子,老子弄死你。”
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破口大骂,然后一拳打了上去。
石仲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,但依旧像丢了魂一样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都知道了。
所有人都知道了。
怎么办?
日子怎么过?
老婆孩子什么想法?
离开这里能行吗?离开能去哪?老家还怎么回?
他不知道,只是很慌,很乱,很难受。
然后从地上爬起来,穿上衣服就往外跑,身后男人依旧在破口大骂。
但他顾不上了,一路跑到家里。
朱兰英坐在破沙发上,手里握着一把菜刀,眼神空洞地看着他,像在看一坨垃圾。
“你听我解释……”,石仲守连滚带爬的过去想抱她的脚。
“别碰我。”,朱兰英的声音嘶哑:“脏。”
“我没有……那些都是假的,是那个贱人污蔑我……”
石仲守哭出来,鼻涕眼泪糊了一脸。
“污蔑你?”
朱兰英突然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:“石仲守,我跟你过了二十五年。你屁股一撅,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。你以为我不知道?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想这个家散了……”
她站起来,举起了菜刀。
石仲守尖叫一声,连滚带爬往后缩:“老婆!我错了!我真错了!你别……”
“可是现在,这个家已经散了。”
“儿子也被你教坏了,以前他老师总说他骚扰女同学,我还……你看看,你都教了孩子些什么!!!!”
“他被学校叫家长了,老师让我把他接回家,说影响太坏,建议转学。”
“我在厂里的工作,没了,主任说像我这种家属有道德问题的人,不适合在厂里干。村里来电话,说三叔公开会,要把你家从族谱里除名。”
她一步步走近,菜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。
“石仲守,你毁了孩子的前途,毁了我的工作,毁了家最后一点脸面。”
“你告诉我,我留着你,还有什么用?”
说着举起了刀。
“别……别杀我,我改,我以后一定改!”
石仲守吓得尿了裤子,地上湿了一片,腥臊味弥漫开来。
朱兰英看着他裤裆那片湿渍,突然觉得一阵反胃。
她冷笑一声,放下了刀。
“杀你,脏了我的手,还要坐牢。不值得。”
她转身,拎起收拾好的行李箱便要走。
石仲守扑过来抱住她的腿。
朱兰英一脚踹开他,力气大得惊人。
“滚!”
她头也不回:“石仲守,离婚协议我会寄给你。从今天起,你和我,和儿子,再无关系。你以后是死是活,是病是残,都别来找我们。”
“哦对了。”
她走到门口,回头看他最后一眼,眼神像看厕所里的蛆:“记得去查查,你那病到第几期了,别死得太快,我不解恨。”
门砰地关上。
石仲守瘫在地上,像一滩烂泥。
手机还在响,屏幕上是无穷无尽的辱骂、质问、诅咒。
“啊——!!!”
石仲守大喊一声,把手机狠狠砸向墙壁。
手机屏幕碎裂,但还没坏,依然顽强地亮着,像一只嘲弄的眼睛。
很快,夜幕降临,石仲守慢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。
他知道是谁曝光的他。
当天晚上,他蹲守在了大学门口。
凌霜已经在那等很久了。
“出来吧,躲那儿干嘛?等着我给你发红包?”
石仲守从阴影中站起来,手里攥着一把用报纸裹着的剁骨刀。
他双眼赤红,满脸是泪痕和鼻涕,衣服皱巴巴的,身上散发着一股尿骚味和汗臭味。
“贱人……”
他牙齿咬得咯咯响,“你毁了我……你毁了我全家……”
“我毁了你?”
凌霜歪了歪头,一脸无辜:“不是你自己把自己毁了吗?你管不住下半身去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?欺负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儿子?你染了一身脏病的时候怎么不嫌自己恶心?”
“我杀了你!”
石仲守彻底崩溃,挥舞着刀冲过来。
凌霜动都没动。
在他冲到她面前时,她突然抬起脚,狠狠踹在他脸上。
石仲守重重砸在地上。
她上前一步,一脚踩在他\/裤\/裆\/上。
“啊——!!!!”
凌霜碾了碾:“省得去祸害别人。”
“不过废了也得去查查,万一真有病呢?”
“你就拖着这身病,在所有人鄙夷、唾弃、避之不及的眼光里活着,你老婆跟你离婚,儿子不认你,亲戚朋友当你是瘟疫。”
“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,只能睡桥洞,捡垃圾吃,身上的伤口化脓,流着黄水,浑身发臭,最后烂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。”
“好好享受吧。”
说完转身离开,石仲守想报警,但没有证据,警察就连是谁把东西发出去的都查不出来。
而且,他自己还有很多不良记录需要处理,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,凌霜深藏功与名。
过了个把月,石仲守当真觉得身体有问题,去一检查,真的得病了。
他慌了,想死又不敢,想活活不了,就真的像凌霜说的那样,活的还不如个垃圾,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,窝在了老家破房子里,然后烂在里面。
烂了五年,终于咽了气,死的时候浑身恶臭,身上一块好地都没了。
只是一闭眼,他就又睁开了眼,依旧是剧痛,身下全都是血。
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咽了气。
然后又是被杀死的场景。
反反复复,他终于明白了,他这是在替那些被像他这样的人害死的女孩子挡灾,永远没办法摆脱痛苦。
而凌霜依旧过着她美好的大学生活,再也没遇到过奇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