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每年清明,本太子心里都堵的慌。”
万俟煜脑袋贴着陈最的脸。
陈最不解,不就是去祭奠列祖列宗吗?有什么事堵得慌?
难不成知道自己是死断袖,没有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吗?
“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?”
“魂都在你身上,心随时随地被你掌控着,身更是只要你触碰。”
万俟煜袒露心扉。
陈最听得觉得有些龇牙咧嘴,正要骂人时,却又听见万俟煜开口。
“母后也葬在那儿,很多年了…”
“……”
陈最表情变得沉重起来,万俟煜鲜少提起他那位早逝的母后。
不同于上辈子。
这是万俟煜首次开口说。
“母后才貌双全,长得很美。”
“嗯,肯定很美。”
陈最附和的说。
“肯定?”
“太子长得俊美,自然您的母后也举世无双。”
陈最不愿承认万俟煜的好看,某人可会洋洋得意了。
果然…
万俟煜坏笑亲了一口陈最,“迷不死你~”
“……”
瞧?死变态立马得意起来了。
“既然被本太子的美色所吸引,就好好待在本太子身边,等时机成熟时,封你当太子妃怎么样?”
万俟煜露出獠牙,听着像开玩笑,实则是真想这样做。
而陈最觉得他疯了…
男太子妃?
从古至今还未有过先例,万俟煜这是要把他列祖列宗给气的棺材板都要裂开吗?
“别发疯。”
陈最严厉斥责,万俟煜刚才还吊儿郎当的态度,又立马失落了起来。
“陈最,本太子很孤单,有负于母后的期望,所有的一切都做不好,好没用…”
万俟煜满口绝望,整张俊脸窝在陈最的脖颈处。
陈最没有动,而是静静聆听着。
“生在皇家,遭受的许多痛苦和无助只能往肚子吞,我好恨,宾客大人,你告诉我该如何破解?每次祭拜母后,像是一条丧家之犬,脑袋就止不住浮现对母后的辜负,辗转难眠。”
“……”
这一次,陈最没有再沉默,而是转过身去,主动抱住万俟煜。
“做你该做的,至于其他,尽人事听天命。”
陈最轻声的说。
他不擅长安慰人,更不知万俟煜将来会不会黑化扭曲。
现在,他只能做这么多。
“陈最,你是不是疑惑为何我把父皇拒之门外?”
“??!”陈最惊愕。
万俟煜苦笑了一声。
“本太子在算计父皇,祭奠过后病了,只会让他更加深刻的明白,本太子从来都是孤立无援,无母疼爱的可怜人,越心疼越愧疚,矛头自然就会指向他人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?”
陈最听着听着有些迷惑。
“丞相已经授意高义在皇上耳边无意提醒,造成朝堂腥风血雨的始作俑者是本太子,这个时候病重才能避锋芒,你这个丞相爹报复的可真快啊。”
一番话落下。
听得陈最脸色逐渐难看起来。
没想到短短几日,就发生了这么多事?
闭门不了人的六皇子呢?
会不会也要有所行动了?
没想到自己还实打实坑了万俟煜一把……
“那现在?”
“本太子想,不出半月,高义就会借机来寻你,打探消息。”
万俟煜一句都不提陈最惹出来的后果,只想着后面怎么应对。
主打一个把陈最当媳妇儿,无时无刻护短,媳妇儿惹事,任劳任怨在后头收拾烂摊子。
就从来没想过,让陈最离开!
“不如太子罢免我的宾客身份,让我离开,省得我再害到你。”
陈最提出建议。
下一刻就被万俟煜拒绝!
“甭想逃,明知道本太子喜欢你,你还一个劲想逃跑,打屁股!”
万俟煜微怒,拍了一下陈最的臀部。
“你……”
“乖,留在本太子身边最安全,你要是被我罢免了,在他们眼里你就是对他们无用的人,到时候被绑去送人,本太子要哭死!”
“……”
陈最听见送人,下意识就想到高义在宫外的养子。
上辈子陈最闻所未闻这件事。
难道是万俟煜一直在护着自己,有这件事也独自暗下处理了?
还是说。
万俟煜说的只是吓唬自己,为了就是不让自己离开他?
好多事情,上辈子陈最当真一概不知,所以再次重来时,才会这般手足无措。
“放心,高义若是来问,你尽管把知道的说给他听,最好能留个钩子,让他觉得你能从本太子身上得到重要消息,那么高义和你爹就会斟酌先不不动你。”
万俟煜给予陈最权力。
只为护住陈最!
“所有知道的?”陈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自然,比如小公爷之死,陈舟之死,都是本太子一手策划,再比如新晋臣子有谁是本太子的人,户部侍郎,刑部侍郎,包括新科状元,还有……”
陈最听到这里,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。
立马伸手阻拦。
“等等,万俟煜,你什么都同我说,你就不怕…”
万俟煜却捂住了陈最的嘴。
然后摇了摇头。
“本太子知道,宾客大人就从未相信过本太子,但我依旧愿意把满腔真心交付于你,只求你不要嫌弃。”
“……”
陈最无数次陷入挣扎与徘徊之中。
“万俟煜,我不要你的真心。”
陈最不想要,宁可他像上辈子那样,狠心杀了自己。
而不是现如今对自己毫无底线的好。
“要不要选择权在于你,给不给是我的选择,本太子愿意给,心甘情愿。”
万俟煜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,永不后悔!
*
半月后。
万俟煜“病愈”终于出东宫参与上朝,意料之中的是,闭关反思的六皇子也被皇上释放出来。
帝王之术向来如此。
从不让其中一头占有长久的利益,总要龙虎相争,互相平衡。
皇权才能稳固。
陈最趁着空隙,去万俟煜管辖的区域查看是否有异常。
顺便去交付关于宫廷宴会的细节,这迎夏的宴会是万俟煜负责。
刚走向拐角处,陈最差点面对面碰上走过来的人。
此人手中拿着拂尘,面不露色。
身着太监服饰却独有一面的威严和敬而远之。
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。
他就是高义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