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千亿穿着拖鞋和睡袍出现在京市一中废弃教学楼。
慕容紫“哇”地一声哭得更凶了：“千亿姐！”
苏一菲看到了散千亿，她先是一愣，盯着散千亿看了两秒，然后……她身上怨气退去，鬼脸试图挤出一个友好笑容。
“大、大师？！”苏一菲激动，她飘近了一点，但又不敢太靠近，“是散千亿大师吗？”
“我认识您！我在那些偷偷跑来这里探险的学弟学妹手机上看过您的直播！”
“您抓鬼、算命、拆穿渣男的样子太帅了！我、我是您的粉丝！”
慕容紫五人：“？？？” 鬼……还是粉丝？还是散大师的粉丝？
散千亿挑了挑眉，没说话，目光扫过慕容紫这几个小屁孩。
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红衣女鬼，煞气并不重、反而有点……活泼过头。
她能感觉到，这女鬼压根没真想伤害他们几个，纯粹是恶作剧。
于是在慕容紫几人注视下，散千亿从睡袍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，倚在墙壁上，“咔吧”一声，开始嗑瓜子。
散千亿对着苏一菲说：“该干嘛就干嘛！别管我啊！”
一边嗑，一边看苏一菲继续围着慕容紫几个做鬼脸、贴脸杀。
看了大概半个小时，散千亿觉得无聊了，把瓜子皮丢进垃圾桶，拍了拍手：“可以了，停下，别吓唬他们了。”
苏一菲立刻停下所有动作，乖乖飘到散千亿面前：“大师！您真的来啦！能不能……能不能给我签个名？就签在我这身衣服上！”
她扯了扯自己的红裙子，眼巴巴地说，“或者，您把我收了吧！我跟您混！端茶倒水，吓唬坏人都行！我保证听话！”
慕容紫&同学们：“……” 世界观二次崩塌。
散千亿没理会苏一菲的追星请求，指了指眼神呆滞的慕容紫几个人：“你吓他们干嘛？”
苏一菲闻言，委屈起来，流下了两行……血泪！
“大师！这不怪我啊！”她指着孙薇，控诉道，“他们玩笔仙游戏召唤我，我本来在地下睡得好好的，不想理这些熊孩子！”
“可是！可是这个戴眼镜的丫头！她居然问我期末考试的数学答案！我气不过啊！”
她越说越激动，血泪哗哗流：“我生前就是个学渣！最讨厌学习！数学就没及格过！”
“好不容易死了，解脱了，不用写作业了！”
“结果被召唤上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数学题！我要是会，我当年能考不上大学吗？”
“我能想不开……吗？主要是我真的不会啊！这不是羞辱鬼吗？！”
苏一菲哭得那叫一个伤心。
刚刚缓过来的孙薇，听到苏一菲说的这些，很是惭愧。
慕容紫看苏一菲哭的很大声，她往前挪了挪，细声细气地说：“对、对不起啊，女鬼姐姐……”
“我们不知道你不会……我们就是……就是好奇，还有点想走捷径……不是故意羞辱你的……”
苏一菲止住血泪，看了一眼慕容紫，哼了一声：“算了，看在你态度还行的份上……而且，”她偷偷瞟了一眼散千亿，“大师都来了。”
散千亿把最后几颗瓜子嗑完，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，看向苏一菲：“叫什么？怎么死的？为什么不去地府？”
苏一菲老实回答：“我叫苏一菲，十年前是这学校高三的学生。”
“压力太大，数学怎么学都不会，一模考砸了，一时想不开……就在这楼顶……”
“后来心里憋屈，又有怨气，就留在这儿了。”
“平时也就吓吓那些跑来捣乱的学生们，我是和他们玩，没害过人。”她赶紧补充，眼巴巴看着散千亿。
散千亿点了点头，苏一菲身上确实没有血孽缠身。
“送你入轮回，前尘尽忘，来世找个轻松点的活法，如何？”
苏一菲犹豫了一下，看了看散千亿，又看了看慕容紫他们，最后用力点头：“好！我听大师的！不过……”
她又期待地问，“轮回之前，能跟您合个影吗？我要让他们都羡慕我和您有合影！”
散千亿：“……”
苏一菲在消散前，还对散千亿比了个心，又对慕容紫他们做了个鬼脸：“好好学习！别学姐姐我！”
“千亿姐……”慕容紫扁着嘴。
散千亿走过去，弹了她脑门一下：“玄学世家出身，怕鬼怕成这样，还跟着胡闹。”
慕容紫捂着头，不敢反驳。
散千亿又看向其他四人，尤其是孙薇：“想知道考试答案？”
孙薇疯狂摇头。
“那就靠自己。”
散千亿把他们几个带到校门口，一抬头，就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马路对面。
“你哥来接你了。”散千亿用下巴指了指对面。
慕容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小脸“唰”地白了，下意识往散千亿身后缩了缩，哭丧着脸：“千亿姐！你不厚道！你打小报告！”
“打小报告？”散千亿看她一眼，“你个半吊子，除了有阴阳眼，半点本事没继承，偏偏还怂。”
“这次是那红衣女鬼只是恶作剧，没真想害人。”
“要是遇上个怨气冲天的厉鬼，就你们几个，能活过今晚？”
慕容煜走了过来，“散大师，这次多亏您及时出手。我妹顽皮，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“无妨，顺手。”散千亿微微一笑。
慕容煜上前两步，捏住了慕容紫的耳朵。
“哎哟！哥！疼疼疼！”慕容紫龇牙咧嘴。
“慕容紫，”慕容煜很生气，“我是不是告诉过你，放学就回家，不许在外面逗留。”
“我……我是被他们硬拉来的！”慕容紫指着旁边周涛四人，“我也不想啊！我这么怕鬼……”
周涛几人把脑袋埋得更低。
“他们拉你，你不知道跑？不知道打电话？”慕容煜捏着她耳朵的手力道不减，“我看你是脑袋瓦特了！”
慕容紫说不出话，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散千亿，指望散千亿帮她说句话。
散千亿假装没看见她求救的眼神，对慕容煜淡淡道：“你这妹妹，天赋点确实歪得厉害。”
“既然有这双眼睛，就别让它只用来‘看’和‘怕’。”
慕容煜脸色沉了几分，松开了手，沉声道：“听见大师的话了？”
“回去后，《基础符箓大全》抄十遍，静心咒、护身咒各持诵千遍。”
“暑假的家族集训，你加倍。”
慕容紫眼前一黑，已经看到了自己被符纸和咒文淹没的悲惨未来。
散千亿手机传来五十万到账提示音。
“一点心意，这次劳烦大师了。五十万，已经转到您账上。”慕容煜说道。
散千亿点了点头：“费用我收了。人你领回去，好好管教。” 她又补充一句，“那红衣女鬼已入轮回，此地暂时干净了。”
“我先走了，你们慢慢回。”散千亿转身消失在学校门口。
慕容煜看向自己妹妹和她的朋友们，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严肃：“还看？上车，送你们回去。今晚的事，我会联系你们家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