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边的清晨来得格外早。第一缕曙光从海平面升起时,周芷宁就醒了。她躺在祁夜臂弯里,能听见窗外规律的海浪声,还有身边人平稳的呼吸。这是她在海边别墅度过的第一个完整夜晚,奇怪的是,在这个充满父亲和母亲回忆的地方,她竟睡得格外安稳。
她轻轻起身,不想惊扰祁夜,披上晨袍走到窗前。悬崖下的海水在晨光中泛着碎金般的光泽,几只早起的海鸟掠过水面。远处的公路上已经有零星车辆,世界正在醒来。
“睡不着?”祁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也醒了,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她。
“睡得很好。”周芷宁靠在他怀里,“只是觉得...不可思议。一个月前,我还在准备自杀。现在,我站在这里,有妹妹,有弟弟,有爱人,还有...未来。”
祁夜将下巴搁在她发顶:“未来会更好的,我保证。”
“不需要保证。”周芷宁转身看他,“我们已经创造了‘更好’。从我们选择不打开那个账本开始,我们就选择了不同的路。”
楼下传来轻微声响——是陈曦和陈明宇。姐弟俩显然也起得很早,正在厨房准备早餐。透过开放式楼梯,能看到陈曦在煎蛋,陈明宇笨拙地切着水果,两人不时低语,笑容拘谨但真实。
苏文清和陆明远住在别墅另一侧的客房,此刻应该还在休息。昨天经历了那么多,每个人都身心俱疲。
“下去帮忙吧。”周芷宁说,“作为姐姐,我该给他们做顿早餐。”
早餐桌上,五个人围坐——祁夜、周芷宁、陈曦、陈明宇,以及稍后下来的苏文清。陆明远和李明在检查别墅安保,暂时没来。
餐食简单但温馨:煎蛋、烤吐司、水果沙拉、鲜榨橙汁。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餐桌上,给食物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。
“今天有什么计划?”陈曦问,将一片涂好果酱的吐司递给陈明宇。
陈明宇接过,低声道谢,然后说:“我要回学校一趟。请假好几天了,有些课不能落下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祁夜说,“安全起见,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小心。王振山虽然被抓了,但王家还有其他人。”
“我自己可以...”陈明宇想要拒绝,但看到祁夜不容置疑的眼神,改口,“谢谢。”
周芷宁看向苏文清:“妈,您今天有什么安排?”
这个称呼让苏文清眼眶一热。自从相认以来,周芷宁和陈曦一直叫她“阿姨”,这是第一次叫“妈”。她擦了擦眼角,微笑:“我和明远想去看看文慧。她昨天手术,今天应该好多了。”
“那我们分头行动。”祁夜总结,“我送明宇去学校,顺便去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。芷宁和陈曦在家休息,或者去工作室——陈曦,你的设计工作室是不是该重新开业了?”
陈曦眼睛一亮:“对!我都忘了。停业整顿两周了,客户肯定急死了。”
“那就去工作室。”周芷宁说,“我陪你去。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。”
计划定下,早餐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。但就在大家准备各自行动时,李明的对讲机响了。他听了几句,脸色严肃地走过来。
“少爷,有情况。山下路口聚集了一些媒体记者,大概十几人。看样子是得到了风声,知道你们在这里。”
祁夜皱眉:“他们怎么知道的?”
“可能是跟踪,也可能是有人泄露。”李明说,“要赶走他们吗?”
“不。”周芷宁开口,“如果我们赶走记者,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在逃避。不如...请他们上来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她。
“芷宁,”祁夜不赞同,“这里是我们最后的私人空间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周芷宁握着他的手,“但如果我们永远躲在门后,就永远无法真正开始新生活。与其让他们在山下猜测、编故事,不如我们主动面对。小范围,有控制的采访。”
陈曦想了想:“姐姐说得对。而且,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,正式介绍明宇。与其将来被人挖出来爆料,不如我们自己说。”
陈明宇脸色白了白:“我...我不习惯面对媒体。”
“不用你说太多。”周芷宁安慰他,“有我们呢。你只需要站在我们身边,让大家知道你的存在就好。”
祁夜看着周芷宁坚定的眼神,最终妥协:“好。但只允许三家媒体,每家最多两个记者,采访时间不超过一小时。李明,你去安排。”
上午十点,三家受邀媒体被允许上山。分别是财经日报、社会新闻周刊和城市电视台,都是相对严肃的媒体,在之前的发布会上提问也算克制。
采访安排在别墅的客厅,面朝大海的落地窗前。祁夜、周芷宁、陈曦坐在长沙发上,陈明宇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,略显拘谨但努力保持镇定。苏文清和陆明远选择不参与,在二楼房间休息。
记者们架好设备,采访开始。首先提问的是财经日报的记者,问题直接但还算礼貌:
“祁先生,首先恭喜你们家人团聚。我的问题是:陈明宇先生的加入,会对祁氏集团的股权结构产生影响吗?您会分配股份给这位新弟弟吗?”
祁夜早有准备:“关于股权,我们会根据法律和家庭协议来安排。但重要的是,明宇和其他家人一样,会参与祁氏的改革和监督,确保公司向更透明、更负责任的方向发展。”
第二个问题来自社会新闻周刊的女记者,她看向陈明宇:“陈先生,可以谈谈您的感受吗?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世,突然多出这么多家人,您是如何适应的?”
陈明宇深吸一口气,看向周芷宁和陈曦,得到鼓励的眼神后,开口:“说实话,我还在适应。但我的姐姐们...她们让我感觉到,家庭不是负担,而是支撑。我很感激有这个机会,重新认识自己,认识家人。”
他的回答诚恳而克制,赢得了在场记者的好感。
城市电视台的记者提问周芷宁:“周小姐,您和陈曦小姐都选择将继承的遗产捐入赔偿基金。现在又多了一位弟弟,这个决定会改变吗?”
“不会。”周芷宁回答得毫不犹豫,“我们三个已经商量过,明宇也同意。祁正雄的个人资产,除去合法合规的部分,其余都会用于赔偿受害者和社会公益。这是我们作为子女,能为他做的最好的赎罪。”
采访进行了四十五分钟,问题从家庭关系到公司改革,从个人情感到社会责任。三人配合默契,回答坦诚,既没有回避敏感问题,也没有过度煽情。当采访结束时,几位记者眼中都露出了尊重的神色。
“谢谢你们接受采访。”财经日报的记者收拾器材时说,“说实话,来之前我怀疑这只是另一场公关秀。但现在我相信,你们是认真的。”
“我们只能通过行动证明。”祁夜与他握手,“请继续监督我们。如果我们做得不对,请指出来。”
记者离开后,客厅里安静下来。陈明宇长舒一口气,瘫在沙发上:“好紧张...我感觉比考试还累。”
陈曦笑着递给他一杯水:“你表现很好。真的。”
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周芷宁问祁夜,“送明宇去学校?”
“嗯。李明已经安排好车了。”祁夜看了看时间,“我们一小时后出发。芷宁,你和陈曦去工作室要注意安全,我会安排人跟着。”
“知道啦,祁总。”周芷宁故意用俏皮的语气,“您现在越来越像老妈子了。”
祁夜捏了捏她的脸:“还不是因为你们总让我担心。”
温馨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。李明快步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快递信封:“少爷,刚刚收到的,寄件人匿名,但邮戳是本市。”
信封很普通,但封口处有一个特殊的火漆印章——图案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,与祁正雄常用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祁夜接过信封,周芷宁、陈曦和陈明宇都围过来。他小心地拆开,里面只有一张纸,打印着短短几行字:
**“你们以为选择了高尚的道路?太天真了。账本不是唯一能毁灭祁氏的东西。祁正雄还有一个秘密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如果你们想知道,今晚十点,城市公园观景台,独自一人来。不要告诉任何人,包括家人。否则,这个秘密将永远埋葬,而你们将永远活在另一个谎言中。”**
没有署名,没有联系信息,只有那朵向日葵印章。
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周芷宁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:“这...这是什么意思?又一个秘密?”
“而且是父亲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。”陈曦的声音有些发抖,“可能吗?”
陈明宇盯着那朵向日葵印章:“这个印章...我母亲有一个类似的,但略有不同。她说这是祁正雄专门为她设计的,和给林阿姨、苏阿姨的不一样。”
不同的女人,不同的向日葵印章。祁正雄用这种方式标记他生命中的女人。
祁夜将纸条翻过来,背面有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,用铅笔淡淡写着:“关于孩子的真相。”
“孩子的真相...”周芷宁喃喃重复,“我们已经知道三个孩子了...难道还有第四个?”
这个可能性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。祁正雄到底有多少秘密?多少孩子?多少未说出口的故事?
“我要去。”祁夜说。
“不行!”周芷宁立刻反对,“这明显是陷阱。对方知道太多,而且显然在暗处观察我们。太危险了。”
“但如果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...”祁夜皱眉,“尤其是关于孩子的。我们不能让另一个孩子像明宇一样,孤独生活二十多年。”
陈明宇低下头,手指攥紧了衣角。
“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。”陈曦说,“我们可以安排人埋伏,或者...至少告诉李明。”
纸条上明确要求“不要告诉任何人,包括家人”。但如果完全照做,就是将自己置于无法预知的危险中。
争论持续了二十分钟。最终,他们达成一个折中方案:祁夜去赴约,但会佩戴微型定位器和窃听器。李明团队在远处待命,一旦有危险立刻介入。周芷宁和陈曦在指挥车里监听实时情况。
“明宇,”周芷宁转向弟弟,“你今天就留在别墅,哪里都不要去。这里最安全。”
陈明宇点头,但眼神中有一丝不安:“姐姐...如果真有什么秘密,如果...如果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...”
“你永远是我们弟弟。”陈曦抱住他,“无论什么秘密,都改变不了这一点。”
下午,按原计划分头行动。但每个人的心都悬着,等待着晚上十点的到来。
祁夜送陈明宇去学校。路上,兄弟俩的对话比平时更多。陈明宇问了很多关于祁氏的问题,也分享了自己的学业和未来的规划——他想成为软件工程师,开发帮助心理疾病患者的应用程序。
“因为我母亲...最后几年抑郁症很严重。”陈明宇看着窗外,“那时候我就想,如果能有个应用,在她想找人说话的时候随时能找到帮助,也许...也许她会好一些。”
祁夜看着这个年轻的弟弟,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。这个孩子承受了太多,却依然想帮助他人。“等这一切结束,”他说,“祁氏可以投资你的项目。我们可以一起做这件事。”
陈明宇眼睛亮了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另一边,周芷宁陪陈曦去了设计工作室。工作室在市中心一栋老建筑的三楼,面积不大但布置温馨。停业两周,积压了不少工作。陈曦立刻投入工作,周芷宁则帮忙整理客户资料。
休息时,陈曦问:“姐姐,你害怕吗?今晚的事。”
“害怕。”周芷宁诚实回答,“但我更害怕永远活在谎言里。我们已经揭开了那么多秘密,不差这一个。”
“你觉得会是什么秘密?”
“不知道。但‘父亲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’...这让我想到一种可能性。”周芷宁犹豫了一下,“也许...有女人怀了祁正雄的孩子,但从未告诉他。”
陈曦倒吸一口冷气:“那这个孩子现在...可能和我们一样大,甚至更大?”
“都有可能。”周芷宁苦笑,“我们的父亲...他的感情生活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。”
傍晚,所有人回到海边别墅。晚餐气氛有些压抑,每个人都心事重重。苏文清察觉到异常,但被陆明远轻轻摇头制止——有些事,让她知道反而会增加负担。
晚上九点,准备出发。祁夜穿上装有设备的衣服,李明最后一次检查所有设备。
“信号测试正常。”李明说,“我们在公园周围安排了三组人,最近的一组在观景台一百米外的树林里。一旦有危险,三十秒内可以到达。”
“如果对方要求搜身呢?”周芷宁担心。
“设备伪装成了纽扣和皮带扣,一般搜身发现不了。”李明回答,“但少爷,如果对方是专业人士...”
“那就随机应变。”祁夜吻了吻周芷宁的额头,“相信我。我会回来的。”
周芷宁强忍泪水点头。
九点半,祁夜独自驾车出发。周芷宁、陈曦和李明乘另一辆车,跟在后面保持安全距离。陈明宇留在别墅,由陆明远和苏文清陪着。
城市公园在夜晚安静得有些诡异。观景台在公园最高处,需要爬一段台阶。祁夜将车停在指定地点,徒步上山。夜晚的风吹过树林,发出沙沙声响,像是无数窃窃私语。
九点五十五分,他到达观景台。空无一人,只有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展。
他等了三分钟。十点整,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。
是个女人,五十多岁,穿着深色风衣,戴帽子,但没戴口罩。月光下,她的面容清晰可见——端庄,优雅,眼神锐利而悲伤。
祁夜从未见过她,但那眉眼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“祁夜。”女人开口,声音平静,“你来了。一个人?”
“如你所愿。”祁夜回答,“你是谁?”
女人走近几步,在月光下露出完整的脸:“我叫沈静。你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,但你父亲应该记得——我是他的第一任秘书,也是他第一个孩子的母亲。”
祁夜的心脏剧烈跳动:“第一个孩子?”
“对。”沈静微笑,那笑容里有无限的悲哀,“在你出生之前,在苏文清之前,甚至在他认识林婉清之前。我和他有过一个孩子,女儿,今年应该...三十岁了。”
三十年。祁正雄的第一个孩子,比祁夜还大。
“她在哪里?”祁夜问。
“这正是问题所在。”沈静的表情变得痛苦,“三十年前,祁正雄为了家族联姻,抛弃了我。那时候我已经怀孕,但我没告诉他。我独自生下了女儿,给她取名沈薇。但她五岁那年...被绑架了。”
观景台上的风忽然变冷。祁夜感到脊背发凉。
“绑架?”他重复。
“对。有人知道她是祁正雄的女儿,用她来威胁祁家。但祁正雄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,所以威胁无效。绑匪...撕票了。”沈静的眼泪滑落,“至少,警察是这么说的。他们找到了小薇的衣服和...血迹,但尸体从未找到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看向祁夜:“但我不相信她死了。作为一个母亲,我能感觉到,她还活着。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,直到最近,我发现了这个。”
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,递给祁夜。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,二十七八岁的样子,眉眼间确实有祁正雄的影子,但更像沈静。
“这是谁?”祁夜问。
“三年前一家慈善机构的志愿者,登记名是‘薇薇安’。我查过她的背景,全是伪造的。”沈静的声音颤抖,“我怀疑她就是我的小薇。但当我接近她时,她消失了。然后我发现了更可怕的事——有人一直在监视她,也在监视我。”
祁夜的大脑飞速运转:“所以你联系我们,是想让我们帮忙找她?”
“不完全是。”沈静摇头,“我找你,是因为我发现监视她的人,可能和当年绑架她的是同一伙人。而且这伙人...和王家有关。”
王家。又是王家。
“王振山知道这件事?”
“我怀疑王振海的父亲,王老爷子,当年就知道小薇的存在。他可能策划了绑架,但当发现祁正雄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儿时,计划失败了。但小薇没有死,而是被藏起来了。”沈静握紧拳头,“为什么?为了将来用她来威胁祁家?可是三十年过去了...”
“除非,”祁夜接口,“他们想用她做别的事。比如...在关键时刻,推出一个‘真正的祁家继承人’,搅乱局势。”
沈静点头:“我也有这个怀疑。所以当我看到你们公开道歉,改革祁氏,我知道他们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。他们会把小薇推出来,质疑你的继承权,分裂你们的家庭,最终控制祁氏。”
这个推测合理得令人恐惧。如果真有一个三十岁的姐姐突然出现,而且是祁正雄的第一个孩子,那么祁夜的继承地位确实会受到法律和舆论的双重挑战。
“你有证据吗?”祁夜问。
“有一些。”沈静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,“这是当年的报案记录,小薇的照片,还有我这些年调查的线索。但最重要的是,我找到了当年照顾小薇的保姆,她临终前告诉我,小薇被带走时,听到绑架者提到一个名字——‘王老’。”
王老。王家的老爷子,王振海的父亲,三年前去世。
“所以你觉得小薇可能在王家手里?”
“或者在王家控制的人手里。”沈静说,“祁夜,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认亲,不是为了财产。我只想找到我的女儿,确认她是否安好。如果她还活着,我想带她回家。你能帮我吗?”
祁夜看着眼前这位流泪的母亲,想起自己的母亲苏文清,想起周芷宁的母亲林婉清,想起陈明宇的母亲李秀兰。祁正雄辜负了这么多女人,留下了这么多伤痕。
“我会帮你。”他郑重承诺,“但我们需要计划。如果小薇真在王家控制下,贸然行动可能让她陷入危险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静擦掉眼泪,“所以我偷偷来见你。王家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这些线索。我们可以暗中调查。”
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,约定每周秘密见面一次。沈静将文件袋交给祁夜,里面有她三十年的追寻记录。
临别前,沈静忽然问:“你恨你父亲吗?”
祁夜沉默片刻:“恨过。但恨没有意义。我只能努力不重复他的错误。”
沈静点头:“你比你父亲善良。希望小薇...如果她还活着,也能像你一样。”
她转身离开,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中。
祁夜站在观景台上,看着手中的文件袋,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分。一个失踪三十年的姐姐,可能还活着,可能被王家控制,可能在未来的某天成为对付他们的武器。
他按下耳麦:“李明,听到了吗?”
“听到了,少爷。”李明的声音传来,“已经派人跟踪沈女士,确认她安全离开。周小姐她们在车里等你。”
“好。我这就下山。”
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,手机震动。一条新信息,来自陌生号码:
**“见面愉快吗?沈静说的是部分真相。但你不知道的是,小薇不是唯一的孩子。祁正雄还有一个儿子,1988年出生,现在应该三十二岁了。想知道更多吗?明天同一时间,同一地点。这次,带周芷宁一起来。我们需要谈谈...合作。”**
信息附着一张照片:一个男人的背影,穿着西装,站在祁氏集团大楼前。照片拍摄时间是一周前。
祁夜盯着屏幕,感到一阵眩晕。
第三个秘密。第四个孩子。
而且这次,对方明确要求周芷宁也到场。
他抬头看向夜空,城市的灯火在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晕。
这场寻找真相的旅程,似乎才刚刚开始。
(第八卷第16章 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