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栀和墨临渊冲回庄子时,脑子里已经闪过十八种惨烈画面——谢怀瑾被割喉、中毒七窍流血、被蛊虫啃成筛子……
结果冲进厢房一看——
谢怀瑾好端端坐在床上,永宁公主正在给他喂药。两人闻声抬头,都是一脸懵逼。
“清栀姐姐?王爷?”永宁公主举着药勺,“你们……怎么回来了?”
苏清栀:“……不是你说谢大夫出事了?”
“对啊!”永宁公主一脸认真,“谢大夫说他伤口痒,想挠,这还不是大事吗?”
苏清栀:“……”
墨临渊:“……”
谢怀瑾弱弱举手:“王妃,伤口愈合期发痒是正常现象对吧?但公主非说我中毒了,要叫您回来……”
苏清栀深吸一口气,走过去掀开谢怀瑾的衣襟检查伤口——恢复良好,没有红肿,没有异常分泌物,就是普通愈合发痒。
“涂点止痒膏就行了。”她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罐子,“一天三次,一次一钱,多了收费,一钱十两。”
谢怀瑾感动得差点哭出来:“王妃您真是医者仁心……等等,一钱十两?!”
“对啊。”苏清栀理直气壮,“这止痒膏是我特制的,用了雪莲、珍珠粉、还有阿依娜友情提供的冰蚕丝提取物。成本价就八两,收你十两算友情价了。”
永宁公主急了:“清栀姐姐,谢大夫是为我挡刀受的伤,这钱我出!”
“行。”苏清栀立刻掏出小本本,“公主付账,记永宁公主名下。止痒膏十两,刚才的急救跑腿费——从井边冲回来大概二百丈,按每丈一钱算,二十两。情绪损耗费,受到惊吓需要精神补偿,五十两。总共八十两,公主您是现银还是记账?”
永宁公主:“……记账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苏清栀唰唰写完,转头看向墨临渊,“王爷,您刚才也跑了,跑腿费要算吗?给您打八折。”
墨临渊:“……不用。”
“那不行,亲兄弟明算账。”苏清栀坚持,“您跑了二百丈,按每丈两钱算——您身份尊贵,价格高点合理吧?总共四十两,八折三十二两。从您欠我的劳务费里扣?”
墨临渊盯着她看了三秒,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脸:“苏清栀,本王现在很想把你按在腿上打屁股。”
苏清栀瞪大眼睛:“家暴要赔钱的!一次至少一百两!而且您现在捏我脸,皮肤损伤费二十两,精神损失费五十两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
“闭不了,嘴长我身上,使用权费十两——”
墨临渊直接低头用嘴堵住了她的嘴。
世界安静了。
永宁公主和谢怀瑾默默转头,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看地板,假装自己是空气。
三息之后,墨临渊松开她,面不改色:“现在安静了。”
苏清栀眨眨眼,舔了舔嘴唇,忽然掏出小本本:“王爷,刚才那个吻,按市价至少值五百两。但鉴于您技术一般,时长不足,打个折,三百两。记账还是现付?”
墨临渊:“……”
他终于明白,对付这个女人,讲道理没用,动武没用,连亲都没用——她脑子里那本账,是刻在灵魂里的。
“记账。”他有气无力地说。
“好。”苏清栀满意地合上本子,这才想起正事,“等等,我们中计了。”
众人:“……”您才想起来啊?!
“井边的死士是诱饵,调虎离山。”苏清栀快速分析,“但他的目标不是谢大夫——谢大夫这里好好的。那他想调开我们做什么?”
墨临渊眼神一凛:“哑仆!”
哑仆还关在柴房里!
几人冲去柴房,看守的暗卫倒在门口,昏迷不醒。柴房门大开,里面空空如也——哑仆不见了。
地上用炭笔写了几个字:第二情,收好。
“他跑了。”墨临渊脸色阴沉,“还留了挑衅。”
苏清栀却蹲下身,仔细看那几个字:“字迹和之前纸条上的一样。但是……”她伸手摸了摸字迹边缘,“墨迹还没干透,他刚走不久。阿依娜!”
阿依娜立刻放出寻踪蛊。蛊虫在空中盘旋几圈,突然朝庄子后墙飞去!
“追!”
众人追到后墙,发现墙根下有个狗洞——之前苏清栀让封死的那个。但现在封口被破坏了,地上有新鲜的血迹。
“他受伤了?”李玄策问。
苏清栀检查血迹:“不是他的血。是鸡血——厨房今天杀了两只鸡,血被取走了。他故意洒在这,误导我们。”
果然,寻踪蛊在狗洞前徘徊不前——血迹干扰了它的判断。
“够狡猾。”墨临渊冷笑,“但庄子外围有防线,他跑不出去。”
话音刚落,庄子东边突然传来喧哗声!紧接着是兵刃交击和惨叫!
“声东击西!”苏清栀反应过来,“哑仆在那边制造混乱,真正要跑的人可能在另一边!”
众人又往东边冲。赶到时,只见三个黑衣人正在和暗卫缠斗,地上已经倒了七八个暗卫。
“拦住他们!”墨临渊拔剑加入战团。
苏清栀没参与战斗,而是迅速检查倒地的暗卫——都还活着,只是中了迷药。她从怀里掏出解药,一个个喂下去。
这时,庄子西边突然升起一道红色信号烟!
“西边!”李玄策喊道,“那边也有!”
墨临渊已经解决掉三个黑衣人,闻言立刻往西边赶。苏清栀让阿依娜留下照顾伤员,自己和李玄策也跟了过去。
西边是马厩方向。赶到时,只见马厩里浓烟滚滚,马匹受惊,嘶鸣着四处乱窜。
“救火!”墨临渊下令。
众人手忙脚乱打水救火。苏清栀却盯着马厩,忽然觉得不对劲——火势看起来大,但烟多火少,更像是……障眼法?
她悄悄绕到马厩后面,果然看见一个人影正翻墙而出!
“站住!”她抬手就是三根银针。
那人身形一滞,但还是翻过了墙。苏清栀追到墙边,正要翻墙,突然从墙外飞进来一个东西!
她下意识接住——是个小木盒。盒子上贴着一张纸条:“王妃的‘怒’演得不错,赏。第二情‘喜’,三日后奉上。”
打开盒子,里面是……三株百年人参。
正是她“丢”的那三株。
苏清栀捧着人参,表情复杂。
“他把我的人参还回来了。”她对赶过来的墨临渊说,“还附赠一张挑衅纸条。”
墨临渊看着人参,又看看她:“你现在什么感觉?”
“感觉亏了。”苏清栀认真算账,“我演‘怒’演得那么卖力,劳务费至少二百两。他就还我三株人参,成本价八百两,看起来我赚了六百两。但是!”
她竖起手指:“第一,人参本来就是我的。第二,他放火烧马厩,烧坏了两间马棚,维修费至少五十两。第三,惊了马匹,有两匹马撞伤了腿,治疗费二十两。第四,暗卫中迷药的解药成本,十两。第五……”
墨临渊按住她的手指:“别算了。”
“不行,得算清楚。”苏清栀坚持,“总成本至少一百两,而我的劳务费二百两,所以实际上我只赚了一百两。用一场精心策划的演出换一百两,性价比太低了。下次得涨价。”
墨临渊:“……”
他终于忍不住,把她按在墙上,低头狠狠亲了下去。
这次亲了足足十息。
松开后,苏清栀喘着气,第一时间掏出小本本:“这次时长够了,技术也有进步,算您六百两。加上刚才的三百两,总共九百两。王爷,您快欠我一万两了。”
墨临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忽然笑了:“苏清栀,等这事完了,本王一定……”
“一定什么?”
“一定把你关在库房里,让你天天数钱数到吐。”
“那得加钱。”苏清栀眼睛更亮了,“数钱也是体力活,一天至少二百两。”
墨临渊彻底放弃沟通,转身走了。
苏清栀在后面喊:“王爷,九百两记账啊!别忘了!”
远处传来墨临渊咬牙的声音:“……记!”
李玄策和阿依娜默默对视一眼,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——
教主可能不是败在武功或计谋上。
而是败在……他永远算不过一个满脑子都是钱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