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三次轮回，我们人鱼尝试远离这座岛，但是我们失败了。”
“第十七次轮回，我们将所有人类都杀光。这个办法是有效的，没有人鱼和人类相爱了。但是，那个故事中的诡异来吃我们了，我们成了人类代替品。”
“……”
“第一百三十八次轮回，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，让人类向我们祭祀，我们人鱼终于不会再死人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第二百一十三次轮回，我们遇见了一个有诡异学基础的人类，他说他是从回城来的。他抓住了一条人鱼……”
面前的人鱼顿了一下，然后继续道：“然后，他将轮回结束了。”
“就这样？”殷辞问。
人鱼冷笑，他问：“你还想知道什么？”
“轮回结束，也就是说没有人再来这里了？”殷辞问。
“嗯。”人鱼漫不经心地道，看向殷辞的神色中有些讽刺，还有些恶劣，似乎想要看殷辞的笑话。
“这里的人都死了吗？”殷辞看着威利，轻轻抚摸他的头，问。
人鱼笑着点头。
威利的脸色变得煞白。
“那我们看见的是什么？”殷辞继续问。
“你觉得呢？也许是诡异的傀儡，也有可能只是幻觉？”人鱼冷笑着，眼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期待。
“那你呢？”殷辞继续问。
人鱼不说话了。
“我猜这个来自回城的人，还将其他人鱼解脱了出来，如果没有这个回城的人，那些人鱼现在还被困在这里。”
“轮回结束，你留在这里，是我为了那条被抓住的人鱼？”
人鱼沉默。
“看来ta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。”
“看在我帮你找回了ta尸骨的份上，别敷衍我，行吗？”
人鱼沉默了一会儿，轻轻嗯了一声。他道：“这里只需要留下那最后一批人和一些人鱼，就可以结束轮回，但留在这里的人和人鱼就永远也无法离开了。”
“你们人类真是自私的生物，那些人不一样死，于是就把那个来自回城的人吊死了。”人鱼忍不住满意地笑了起来。
“嘿嘿，如果他们不将他吊死，没准他们还可以离开呢，现在他们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了。”
“至于你们……”人鱼看向殷辞，道，“这么久了总会出现漏洞，所以你们就进来了。”
“那婴儿呢？”
“婴儿？永远无法出生的。至于你们人类所谓的只要生下婴儿就可以打破诅咒，不过是在安抚这里的人罢了。”
现在这座岛上的人类就是关在玻璃罩子里的小白鼠。
守着黑暗的希望，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未来。
“怎么破解？”殷辞继续问。
“你自己想呗。”人鱼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，眼中的戏谑越发地明显，已经到了不再掩饰的程度。
“你走吧。”殷辞对人鱼道。
人鱼愣了一下，看向殷辞，眼中带着几分不解。
殷辞不再管他，一手提刀，一手提起威利，往村子里走。
风希里看了一眼人鱼，很快收回目光，跟上殷辞，笑着问：“怎么不问了？”
“你觉得有必要再问下去？”殷辞问。
风希里歪了歪头，道：“或许没有了吧。”
殷辞没有直接回村子，而是选了几个点位，用归途在地上刻画着什么。
风希里盯着地面上的刻痕，又看了一眼殷辞，漫不经心地问：“谁教你的？”
“老师。”殷辞回答道。
“我倒是不知道有哪位老师教这个。”风希里瞳孔缩了缩，变成了竖瞳，又很快扩散，变成无害的圆瞳。
“嗯，在遇见老师之前我也不知道有人教这个。”
“这样啊？”
在殷辞刻画下一笔的时候，风希里突然按住殷辞的手，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搭在殷辞的肩膀上。
殷辞动作一顿，手腕一翻，归途锋利的刀刃往风希里肩膀上砍去。
风希里却没有躲，甚至没有任何防御，任由刀刃嵌入他的血肉。
殷辞眯了眯眸，爆发出强烈的杀意，却又很快平静下来。
“你想杀我？”风希里歪头，盯着肩膀上的刀刃，问。
“嗯。”殷辞没有否认。
“那为什么最后又犹豫了呢？”风希里猛地靠近殷辞，金色的眸子像一片平静的大海，看不清他的情绪。
“没必要。”殷辞收刀，“而且，我的身份很难对娲族动手。”
这是一道政治题。
风希里盯着殷辞，眸子中带着几分困惑。
殷辞轻轻一抖刀，上面的鲜血瞬间滑落，刀面仍旧是一尘不染，然后继续往地上刻画符号。
“你知不知道这些符号意味着什么？”风希里沉默了半晌，又将话题转回了殷辞刻画的那些符号上。
“或许知道，或许不知道。”
听见殷辞的答案，风希里愣了一下，但很快又回过神来，道：“这不是凡俗生命可以掌握的东西，凡俗生命也不能用这个东西。”
“需要付出什么东西，对吗？”殷辞问。
风希里点头，但又注意到殷辞并没有往他这边看，开口道：“是。”
“让我猜猜，是生命精华，或者灵魂，对吗？”殷辞继续问。
“是，所以这样还要继续吗？”
殷辞动作停了一下，放下刀子，看向风希里，问：“你知道死神永生吗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这是我们一项被废弃的计划。”
风希里点头，道：“有所耳闻。听说是找一个合适的人承载所有人类的灵魂，逃离地球。”
殷辞手指轻轻抚摸着归途的刀面，轻轻地道：“如果没有意外，人类应该向着灵魂科技方向发展。”
“最后你们说的是没有找到那个可以承载所有人类灵魂的人。”
“嗯，我们是这么说的，但终止计划的原因是被选中的人所传出的一则寓言。”殷辞停顿片刻，走向下一个需要刻画符号的位点，“没有时间。”
没有给风希里询问的时间，殷辞继续道：“在未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，但却没有时间在宇宙终焉来临之前晋升。唤醒人类需要的时间太多了。”
“你们相信这则寓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