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找？”她越是喊她走，越担心有其他事瞒着她。
江婵月冲她笑了笑，拖着她出寺院大门:“放心，我真的就是找个人，问点事，问完我马上去找你。”
“那我在这等你。”苏枣儿刹住了脚，不肯走，江婵月拿她没办法，又不能告诉她自己要找的是周清清，无奈之下只好让她在外面等她。
“那你就在这，不准到处瞎走，省的我等会还得去找你。”江婵月让她在山道口等她，苏枣儿便找了块干净的石坡坐着。
“阿月，你快去，我就在这等你。”
江婵月轻嗯了一声，转身回了南山寺，她今天来没见到人，明天兴许更见不到人。
她又进了那间禅师们诵经的禅房，只有这里的两名女禅师她没确认过。
等到香客们离场，只剩几名禅师，江婵月走过去，其中一名准备离开的禅师见她便道:“女施主有什么事吗？”
江婵月双手合十，向她微微低头:“打扰师傅，我能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吗？”
“请说。”
禅师做好了耐心倾听的准备，一般来寺里的香客找他们请教，无非就是解惑，求个安慰。
其他禅师都走了，江婵月看向她:“你们这有没有一位叫周清清或者霍清的女师傅？”
她说完，对方像是想到什么，叹了口气说:“霍清师傅已经失踪一周了。”
闻言，江婵月眉头拧了起来:“失踪？”
……
江一领着南宫熙到了一家装修奢华的酒店，越过大堂坐电梯直奔顶层。
总统套房内，音乐美妙绝伦，门口站立着几名黑衣男人，见到江一都齐刷刷低头，推开门等候在原地。
“熙哥，里面请。”
江一站在门边，空出中间过道，让南宫熙走在前面。
窗边的男人闻声转身走到沙发处，朝出现在门口的南宫熙温和一笑:“你来了，请坐。”
“闵大律师，久等了。”
南宫熙走到沙发旁坐下，余光里瞥见房内还有个男人，戴着无框眼镜低头在旁边忙碌手中事务。
那男人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，抬起头，推了推眼镜，礼貌颔首:“南宫少爷。”
说话这人南宫熙有点印象，上次在江婵月折人胳膊的酒会上见过，和江一长得有五六分相似，显然是同胞兄弟无疑。
南宫熙点点头，看着闵修文，想知道他叫自己过来有什么事想说。
许是大家都太严肃，江一见着有些别扭，干笑出声:“别这么严肃嘛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要命的事。”
“文哥，你坐，我去给你们沏壶茶。”江一把闵修文按坐在南宫熙对面的沙发上，看向南宫熙:“熙哥，你喝酒还是喝茶？”
闵修文深棕色的眸子温和的定在南宫熙脸上，眸中喻意深不见底，抬手示意江一闭嘴。
看他对南宫熙的态度，江一微愣，满脸疑惑的挪步到江二身旁，单手倚靠在他肩上，小声问:“啥情况？”
江二未语，仍旧低头敲着电脑，文人模样江一瞧着连连摇头，压着声音说:“你也就在文哥面前装装样子，小姐面前……嘶……”
江二毫不客气的给他胸口一胳膊肘，迅速在键盘上敲了一行字:
霍世龙昨天被杀了，文哥这两天正犯愁呢。
看完这句话，江一呼吸一窒，眉头紧锁，两人相视一眼，事态严重性不言而喻。
他出门给江岁打了通电话，得知孙菲也死了，另外江家人一个小时前登门，意图想接走老太太。
“江奶奶想去吗？”江一问道。
“孙菲出事的起因是一份亲子鉴定，奶奶想去趟江家。”
江岁简单明了的讲述完，江一默了默声，他知道江氏出这么大事，以老太太的性子是不可能坐看不管的，与其知道后干着急，还不如让她去看看:“让江奶奶去吧，叫江四带几个人跟着，你去趟南山寺接小姐。”
“是。”
吩咐完，江一挂了电话，从上衣兜里掏了包烟出来，自己点了根抽的同时也不忘挨个分发给站门口的兄弟。
房里在讨论什么，门外听不到。
闵修文面上和颜悦色，可南宫熙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若有若无的打量痕迹，并不是他的错觉。
“闵大律师叫我过来，难不成就是为了玩一场心理游戏？”南宫熙双腿交叠，被这么打量着未感不适，淡淡地说道:“有幸相邀。”
闻言，闵修文笑笑，带着一抹别有所思。
他面对任何人都不喜欢主动发言，静默的态度，通常会让对方控制不住联想，以他的工作经历来说，心理博弈很容易消磨理性，唤醒对方内心的真实意愿，盲目服从权威，从而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。
很显然这招在南宫熙这里是失效的，他只好开门见山:“她在你们南宫家族人眼里是故人的女儿还是一把利器？”
这话一出，南宫熙神色凝起来，不带犹豫的看向他:“南宫家的人？”
闵修文见他的理解能力直达顶峰，听到是自家人后一点不觉得吃惊的样子，冷笑了一下，心底压着的情绪也在顷刻间窜了上来。
“嘴上说着关心的话，背地里做出伤害的事，这种亲情也算是一把刀。”
他这话，让南宫熙很难不对号入座，底气都下意识弱了三分:“闵律有什么话还请直说。”
闵修文脸上笑着，双眸中却泛出轻微涟漪，指尖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银戒，语气异常平静:“有人兜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让她学会长大，学会分辨是非，你说目的会是什么？”
南宫熙将他的细微动作看在眼里，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剥解了几层，产生新的疑问:“意指他人通常都是自己，闵律这番话我不确定我的理解是否正确，你觉得呢？”
一语道出的是不是真相，他不能确定，因为闵修文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什么变化都没有。
能在政法界都有一席地位的人自是没那么容易被人看懂，可也不难懂。
“既然闵律不确定我们是敌是友，那我就先走了。”南宫熙不等闵修文开口，已经起身绕过茶几，往门口去了。
“是或不是没那么重要，她比谁都懂权衡利弊，也比谁都坚韧，脆弱的或许只有你我。”
没有她。
闵修文的声音里夹杂着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情绪，有无奈，有悲伤，也有无尽的落寞和苦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