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火跟着罗薇出了无门洞天,罗薇便指画灵符,暗念咒语。
接着,罗薇便掖着于火冉冉升空,向西飞身而去。
没过多久,二人便下空,站在了一突出石崖之上。
于火在这石崖平台上东看西看上看下看,而罗薇的眼睛则只注视着一个方向。
这石崖上光秃秃的,没有花草树木,很是平整,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
这突出石崖平台,倒也并不十分高耸。
石崖下面一条湍急的涧水,在阳光照射下,泛起了粼粼波光。
石崖不远处,有纵横的幽谷,重叠的林莽。
于火顺着师尊眼睛所视方向看去,见是对山右下方的一片繁茂树林。
心说,这看不见底下有什么的密林,又有什么可看的呢?
于火疑问道:“师尊,您在看什么呢?”
罗薇淡然道:“裴航所住的山洞,便在那片密林之下。”
她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去吧!”
罗薇说完,已掖了于火,飞到了那片密林之下。
这密林之下,果然有一个山洞。
这山洞四周环绕着浓密的林木,让人感觉有一种与世隔绝的神秘感。
“你一个人进去找他,不用多说,把这封信交给他就行了,我是不见他的。”
罗薇一说完,也不等于火开口,已飞身走了,留下欲说还休的于火一个人。
要不是今日阳光明媚,光照充足;于火就很难看到这山洞洞口。
山洞入口处,只有一条蜿蜒小道而入;光线虽暗,但勉强还能见物。
于火沿着这小道进入,嗅着泥土和岩石弥漫于空气中的气味,只觉刺鼻。
他原以为越往里走,只会越来越暗。
但事实恰恰相反,于火越往里走,里面反而越来越亮,似有微光从里洞射出。
这时,迎面扑来的是凉爽而湿润的空气;于火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
越走越亮,没多久,于火就走过了这小道尽头。
一入里洞,于火就看见一个道人,闭目端坐在一张石床上。
这道士容貌清奇,似有凌霞之气。
于火心说,师尊所说的裴航,应该就是这位道人了。
里洞空间很大,上高至峰头根底裂了开来,漏下日光来,正照着这洞内。
“你是何人?”这道人问道。
他仍闭着眼睛,似早已察觉有人进到洞来。
“晚辈于火,奉家师罗薇之命,来给裴航前辈您送一封信。”于火恭敬道。
于火之所以要直报罗薇和裴航名字,是避免把信送错。
“罗薇?罗薇!”
这道人重复了两遍罗薇名字。
于火听声调知道他在说师尊之名第一遍时,脑海中似在搜索着罗薇这个名字;
而在说到第二遍时,他的声音突然拔高,似在确认罗薇是他认识之人。
这道人已睁开眼睛,看向于火。
他看了看于火后,视线就上移,朝于火头顶上看。
看着看着,他的脸上便现出讶异之色;喃喃自语道:“奇哉!奇哉!”
他突然想到信封之事,忙问道:“信呢?”
于火忙从贴身衣兜里取出信封,快步到了裴航面前,裴航忙接过了。
于火很识趣地闪退了开去。
裴航道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信封上‘裴航亲启’四字,脸上浮现喜悦之色。
他很细心地拆开信封,从里取出一张信笺来;轻缓展开一看,见上面有两行字。
裴航看完后,点了点头。
他拿着信笺,起身到洞右侧天光透进最亮处,再看了一遍。
然后,他小心翼翼地折好信笺放回信封,又珍而重之地把信封放入贴身衣兜里。
裴航道人这才回头看向于火,见他还站着,招呼道:“你坐啊!”
于火这才在一石凳上坐了。
于火看这洞里的石床、石几和石凳,都无人工凿痕之迹,猜知是天然生就。
裴航见于火看着石床等物,有若有所思之态,已知就里。
“你猜得不错,这些东西皆是浑然天成,非人工凿成之物。”
裴航顿了一顿后,问道:“你师尊玉面……罗薇她一向可好?”
“师尊她能吃能睡,每天都乐呵呵的,挺好。”于火应道。
“师尊她还经常提起你,说论修为,她只能排天下第二,您才排天下第一。”
于火笑着,补充了一句。
但他很快就止住了笑,因为他发现这裴航道人的脸色,突然变得阴沉。
只听裴航道人肃然道:“年纪轻轻不学好,尽是油嘴滑舌,谎话连篇。”
“罗薇她是什么人,我比任何人都清楚,你刚才那番话,罗薇是绝对不会说的。”
闻言,于火脸上一下就没了笑意。
他知道自己这次,是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,弄巧成拙。
裴航继续说道:“据我所知,罗薇应该对你这样的人,是很不喜欢的。”
“她怎么会突然收你为徒呢?我委实不解!”
裴航说完,便摇了摇头。
于火一听,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;脸上火辣辣的,还不能说疼。
裴航继续说道:“我想她必是因为你生具灵根、根器非凡这点,才收你为徒的。”
“不过,受人之托、忠人之事,我还是会传你的。”
“于火,你知不知道,罗薇让我传你什么吗?”裴航问道。
于火摇了摇头,说道:“师尊她只叫我来给前辈您送信,其他什么都没有说。”
裴航点了点头,说道:“罗薇她是让我传你不泄元阳之法。”
“不泄元阳之法?这是哪门子功法?”于火问道。
裴航释明道:“男子之精,若一漏泄,便亏无体。”
“罗薇要我传你不泄元阳之法,想必你还是童子之身。”
“我教你修炼真炁之法,可使元阳永无泄漏。”
于火一听,才恍悟。
心说,师尊罗薇离开他家当日,曾嘱咐过他要熟读兵书,勿近女色。
爹爹又时不时来检查,他书房里有无藏有金瓶等杂书。
他一出门上街,爹爹必让姊姊于冰寸步不离地跟着他,生怕他去寻花问柳似的。
姊姊于冰出嫁后,曾让一丫鬟来于家服侍于火,但丫鬟当日就被爹爹赶回去了。
于冰出嫁后,爹爹就不让他出门上街了。
爹爹一听柳烟要与于火同行,就叫柳烟进屋密谈。
以上事情之种种,无非就是让于火保有童子之身。
师尊罗薇她,可真是用心良苦。
师尊托这裴航道人传他不泄元阳之法,最终要达到的效果是什么呢?
是对修炼进展有增益?还是对修炼其他方面会有帮助?他无从所知。
他心里想着种种,脸上便阴晴不定。
裴航察觉于火神色有异,便疑问道:“难道你已经不是童子之身?”
于火忙道:“当然是了。我可乖了,可不像有些男人,一见女人就克制不住。”
于火话虽这样说,但他心里给自己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要是当日在钟家饭店,换成是自己与钟真孤男寡女、共处一室。
他于火能不能克制得住呢?在他心里,是有明确答案的。
于火说完这话,就察觉这裴航道人脸色在些不自然,他颇觉奇怪。
裴航见于火看他,忙道:
“还好你是童子之身;要不然这不泄元阳之法,即使教了你,也是无用的了。”
“前辈,此话怎讲?”于火问道。
裴航释明道:“若元阳已漏泄,便已亏了元体。”
“即使修炼了真炁之法,也再也无法禁锁住元阳了。”
“以佛门弟子为例,修行时若还是童子之身,元阳从未漏泄。”
“以后必成坚固子即所谓舍利子也。反之,则不可能。理所同然。”
于火听完,方知玄理,点了点头。
于火又好奇问道:
“前辈,练过不泄元阳之法后,以后行男女交合之事时,男子之精就不会再外泄?”
“是这样子的,你说得没错。”裴航说道。
于火一听,心里似乎有些开心。
他又接着问道:“那这不泄元阳之法,需要练多久才能成呢?”
“因人而异,聪慧颖悟之人,最多九日。愚笨难点拨之人,可能要九九八十一日。”
于火心说,这不泄元阳之法一旦练成,就可以安逸一辈子。
甭说九日,就算要练他个九九八十一日也是很划算的。
裴航见于火脸上满是兴奋之色,已知就里,就冷声道:
“练成后,还要三百六十五日不近女色,完了周天之数,最终才能如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