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祁野瞧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，问：“怎么了，最近工作压力大吗？”
辛凝想说什么，又按耐住：“没事。”
她一定有事。
周祁野没有追问，叫她：“凝凝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上班路上慢点，我忙完就过来。”
“嗯。”
挂断视频，周祁野进屋内。
周母跟周父坐在沙发上聊天：“老宋家那个胖小子真招人喜欢。”
周父羡慕嫉妒恨都从眼里流了出来：“被养得太胖了，抱着跟坨铁一样。”
“.......”周母说：“我昨晚梦见我有小孙女了，白白的，蹦蹦跳跳从飞机上下来叫我。”
周父哼地一声：“梦里还真什么都有。”
周母斜他一眼：“我怀老二之前就梦见自己要生个姑娘，结果没几天就查出来有了。”
她往外边花园努努嘴，悄声道：“去了那边三个多月回来，万一呢。”
周父沉默。
周祁野站在二老后边，定了良久，捞起外套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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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凝打算在纽约生下孩子，已经选择好了医院和医生，预约了下周一去建档。
之前的产检账单寄到了家里。
辛凝拆开仔细核对了下，确定没问题放在了进门的柜子上。
今年的曼哈顿比往年还要干冷。
辛凝站在灶台边上烧水，想到第一次去医院碰上的那对母女，相处得像朋友一样。
她联想到自己的生母。
高中之后，生母再也没有来看过她。
辛凝只是听说她跟那个男人也有了一个女儿。
如今自己也快要为人母，辛凝渐渐明白过来，生母没有离开后还要给她戴上恩情的枷锁，她也该尊重她的选择。
各自在生活中寻找自洽，守好各自眼前那一片繁花似锦，互不打扰。
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成为父母的软肋，但她的孩子一定是她的软肋。
她会倾尽所有去爱他，陪他长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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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舒怡打来视频察觉她状态完全跟以前不一样，三番几次追问下，辛凝才坦白了怀孕这件事。
田舒怡愣了足足好几分钟。
“你说话，不说话我挂了。”
“真有了？”田舒怡于心不忍，“你腰那么细，会不会撑着你啊。”
“.......”辛凝有些想笑，“你的关注点能不能正常点。”
田舒怡问：“产检了吗？有没有孕反？身体有没有不舒服？”
辛凝不知道该先回她哪个问题：“产检了，就是容易犯困，没有一点反应。”
她怀孕两个月了，能吃能睡，除了生理期没来，一切照旧。
“那我干女儿干儿子怎么样？”
辛凝：“放心，一切都好。”
听她这样说，田舒怡也没安心多少，天高皇帝远的不能随时看着她：“那你怎么打算的，回来养胎还是继续在那边？”
“我打算在纽约生孩子。”
田舒怡惊呼：“周祁野能同意你一个人在那边？”
辛凝：“他还不知道。”
田舒怡抽一口俞城初冬的凉气：“意思是，你还没告诉他？”
“我打算在这边建了档再告诉他。”
田舒怡担忧：“就算他同意，在那边陪你，可你们家里的人能同意吗？”
“所以，等建档之后再告诉他。”辛凝说，“这样，家里的人少怪罪他一些。”
周祁野有时候夹在两边也挺为难的。
特别是周老爷子跟周父那儿。
田舒怡心疼：“你自己都怀孕了，还替他着想呢！周祁野也不是那种迂腐的妈宝男，你该告诉他，一起分担这件事。”
辛凝想了想，回应：“放心吧，我会照顾好自己的，过 两天就告诉他，你先别说。”
田舒怡跟她保证：“放心，我的嘴，比那些男人的裤裆拉链都紧。”
“........”
田舒怡想去陪她，辛凝给否了：“你就别来回折腾了。以后我孩子出生有你操心的时候。”
“那你好好的。我会暂时帮你保密。”
辛凝：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不辛苦，为了我们的孩子。”
“........”
-
辛凝一个人去逛了下百货，在母婴专区看了很久，终于凑齐了她梦里那套。
晚上，她把衣服摊在床上看了半天。
不知道是小姑娘还是小男生。
都行。
下次买套蓝色的，她不偏心。
辛凝叠好放衣柜里。
她拿起手机编辑了消息发给周祁野，然后放下手机睡觉。
曼哈顿的冬天在暖房里很容易让人惫懒。
辛凝十一点之前就爬上了床。
一夜好眠。
早上五点的时候，她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扯动了一下，睁开眼睛，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。
辛凝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他站在朦胧逆光的光影里，穿着大衣，头上，眉眼上还沾着风雪化成的水珠，手却是温暖的，轻轻摸了下她的头：“睡吧，还没天亮。”
声音和头上的触感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，辛凝瞌下去的眼皮再次睁开，不甚清明的眼睛渐渐聚焦之后，看清了那张轮廓分明的脸。
辛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，轻声说道：“你来了……”
周祁野嗯了声，半张脸隐没在昏暗之中，叫人看不清楚情绪。
他捏着放在柜子上那些账单，心绪难平，凑下去吻她的时候，连呼吸都是颤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