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芽面色不改,摇头示意拒绝。
她看着眼前两个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羞的,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大男人,对着雪娘说道:“雪娘子这般卖痴装傻拖延时间,是以为这样就能等到人来救你?”
她顿了顿,看着雪娘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,继续说道:“你也不想想,如今落在我们手里,就算你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,侥幸留得一条命,你背后的靠山还能信你吗?还会重用你吗?只怕你早就成了弃子。无用之人会落得什么下场,你这个开暗娼馆的老鸨,应该最是清楚不过吧?”
雪娘的脸色微微一白,眼神闪烁了一下,不再流露娇媚姿态,反而嘴硬:“你休要胡说八道!我主子待我不薄,定会来救我的!”
“是吗?”云芽从怀中摸出那个装着黑褐色药丸的白瓷瓶,在手中轻轻掂了掂,声音带着嘲讽,
“刚刚我给王掌柜准备了一颗药丸,他识趣地全招了,这颗就赏给老板娘你吧!毕竟我听闻,你的倚红居地窖里,埋了不少无辜少女的尸体,你这般痛苦死去,也算是给那些亡灵赔罪了。就是不知道,你这风韵犹存的脸蛋,等会儿会被自己抓成什么样子!”
“哦,对了,你还不知道这毒药发作起来有多难受吧?我现在就给你讲一讲。”云芽凑近一步,声音压低,却字字清晰地传入雪娘耳中,
“这药丸子好吃的很,入口即化,先是浑身奇痒无比,如万虫啃噬,.....死状凄惨至极。”
此前云芽的一番言论,已让雪娘对背后靠山的信任产生了裂痕,此刻再听闻毒药的恐怖描述,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妖媚姿态。
“你...你若是敢如此,我保证你走不出洛北县!我主子是不会放过你的!”雪娘色厉内荏地嘶吼,声音却带着明显的恐惧。
云芽仰头大笑起来,笑声猖狂而嘲讽,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:“你的威胁真是可笑!你都死得血肉模糊了,还关心我走不走得出洛北县?
不放过我?走不出洛北县?呵,你主子的权利很大嘛,难不成是县衙里的官老爷,让我猜猜,是县令?县丞?还是县尉?实话与你讲,就算是县令都奈何不了我们将军几分,你说说你背后的主子能有多大的本事?
她现在应该害怕的缩在龟壳里,自顾不暇了,还为你报仇,你很值得么?你也太拿自己当一回事了。”
就在这时,种天勉猛地将一个布包扔在桌上,里面的书信散落出来,有的还带着烧焦的痕迹。
他眼神锐利如刀,死死盯着雪娘:“这些都是从倚红居密室搜出来的,上面的字迹,与福顺杂货铺小二抄写的密信笔迹一致!说吧,你们背后是谁?侯噜通过你和杂货铺传递情报给谁?”
雪娘看着桌上散落的书信,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。
她浑身一软,瘫靠在木柱上。
她再也维持不住半分妖娆姿态,心中权衡利弊一番后,才开口说道:“我可以说,可以全部交代,但是你们要保住我的性命。”
种天勉眼神闪了闪,开口保证:“我可以保证带你安全回到西北。”
雪娘听到承诺,松口气:“我背后的人……是洛北县丞魏坤!”
种天勉眼神一凝,追问:“县丞魏坤?他让你传递的情报,最终要交给谁?”
“我不知道!”雪娘使劲摇头,“魏坤只让我负责收集信息、传递给他,至于他收到后传给谁,从来没跟我说过!我就是个中间人,不敢多问半句!”
她吸了吸鼻子,哽咽着继续招供:“这些年,魏坤给我撑腰,倚红居明面上是酒肆,实则就是做皮肉买卖,暗地里我让姑娘们陪着客人闲聊,把听到的军政消息、富商动向都记下来,再让心腹龟公趁着夜色送到县丞府。有时候他还会让我招揽本地和外地的富商,说是‘结交贵人’,其实就是帮他拉拢人脉,方便他榨取钱财。”
“我挣的钱,不管是姑娘们的卖身钱,还是招揽富商得到的好处,一分都不敢留!每月十五,魏坤都会派人来取,说是‘孝敬上官’,我连问都不敢问这钱最终去了哪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