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实，Stella的风格就是这样，轻松、女性化、环保，就是这个三明治也太素了，两层夹心里全是菜。”
慕砚修嫌弃地扒开三明治的面包，看到里面夹着的甜椒、胡萝卜、生菜叶，就没什么食欲了。毕竟他几乎是个纯肉食的动物，一顿饭没有肉都不开心。
“好啦好啦，等会咱们就去肯德基，给你点一桶吮指原味鸡好不好？”
沈钰飞赶紧安慰没吃到肉的可怜大狗狗，在伦敦这两天，他们除了在入住的克拉里奇酒店点餐，出门吃饭也只吃全球连锁的那些快餐店，像开封菜、m记、taco bell这些。
毕竟在伦敦街头随便找点东西吃，踩雷的几率实在太大了。
“哦对，有几件衣服我想订。”
她翻着秀场手册，指给他看。
“这件，这件，还有这件大衣。哦对了，还想给你买双乐福鞋，配你那条灰色裤子应该好看。”
“老婆大人决定~小的绝无二话！”
他从来不干涉她的购物欲，反正她自己的钱，爱怎么花怎么花。
他俩互相送对方礼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，都不会客气。
排队结束后，他们留在了Stella旗舰店的贵宾室。
私人导购是个叫Emily的英国女孩，金发碧眼。
她拿来一件件样衣给沈钰飞试穿，又抱来一沓面料册让慕砚修选鞋子的材质。
沈钰飞最后订了四套，那件真丝衬衫配白色长裤，连体裤，羊绒大衣，还有一条印花裹身裙。
给慕砚修订了两双乐福鞋，一双黑色小牛皮，一双深棕色麂皮。
“您是我们的VIp客户，可以免费体验一次私人香水定制服务。这是我们和一家老牌香水工坊的合作项目，您下午有时间吗？”
Emily对沈钰飞说。
沈钰飞和慕砚修对视一眼，居然还有意外之喜，反正他们下午也没安排什么行程。
慕砚修本来是准备去和国富集团的人开个小会来着，但既然现在女朋友这边有事，当然是天大地大对象最大咯。
香水工坊在科文特花园附近的一条鹅卵石小巷里，门脸很小，木质招牌上刻着花体字：“Aroma-tique，Est. 1842”。
推门进去，铃铛轻响。
室内和门外是两个世界。
深色木架从地板直到天花板，上面摆满大大小小的玻璃瓶。
有些瓶子里装着琥珀色的液体，有些是干燥的花草。
空气里是千百种气味混合的复杂交响，玫瑰、檀木、琥珀、柑橘、苔藓……不刺鼻，但存在感极强。
一位白发老先生从里间走出来，穿件亚麻衬衫，外面套着麂皮背心，鼻梁上架着副圆眼镜，镜片很厚。
“沈小姐，慕先生，欢迎。”
他的英语带着明显的法语口音。
“我是亨利，这里的调香师。请坐。”
工作台在窗边，上面摆满了各种器皿，玻璃滴管、小天平、试香纸、闻香瓶。
亨利让他们坐在对面的高脚凳上，自己则在工作台后坐下，像一位在讲台上授课的老师。
“定制香水，首先需要了解你们的喜好。”
他拿出两叠试香条，分别推给他们。
“请先闻这些基础香型，告诉我哪些你们喜欢，哪些讨厌。”
沈钰飞接过她那叠。
第一张是清新的柑橘调，像刚剥开的橙子，第二张是花香，浓郁的玫瑰，第三张是木质调，干燥的雪松，第四张是东方调，辛辣的肉桂……
她一张张闻过去，在喜欢的旁边打勾，讨厌的旁边打叉，慕砚修在她旁边做同样的事。
明显这种专业老店比她之前在J市和钱洋一起体验的调香要正式很多，毕竟嗅觉和感觉这件事情，不是用文字就能准确描述出来的。
沈钰飞讨厌太甜的花果香和比较冲的麝香，慕砚修喜欢木质调，但喜欢比较通透的味道。
亨利点点头，在笔记本上记录。
然后他又拿出另一组：“现在，告诉我你们的记忆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，让你们想起某个快乐的时刻？”
沈钰飞想了想，还是用中文说话，她现在的英语词汇量还不能让她很准确的表述出想法。
“雨后和刚被修剪过的草坪味道吧，感觉那种味道很清爽。”
慕砚修尽职尽责帮她翻译，然后说出自己的喜好。
“图书馆旧书的味道，小时候常在妈妈学校的图书馆写作业，那种纸张和油墨混合的气味。”
“还有呢？”
亨利继续问道。
“烤面包的香味，但不要太甜腻的甜点那种味道。”
沈钰飞又说。
“小学的时候妈妈偶尔会做面包奖励我成绩进步，整个屋子都是那个香香的烤面包味道。”
“雨后山里松树柏树的味道吧。”
慕砚修支着脑袋想了一下。
亨利继续记录，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。
窗外传来马车经过的蹄声，科文特花园这一带还有观光马车。
亨利放下笔，从架子上取下几个小瓶子。
“现在，我们开始实验吧。”
他用玻璃滴管吸取不同的精油，滴在试香纸上，递给他们闻。
第一张是佛手柑混着橙花，清新明亮。
第二张是无花果叶配着苔藓，有青涩的绿意。
第三张是琥珀和香草，温暖甜美。
“这张闻起来不错。”
沈钰飞指着第二张。
亨利又在那张的基础上，加了点黑醋栗。
气味立刻变得丰富起来，无花果叶的青绿，苔藓的湿润，黑醋栗的微酸。
“再试试这个。”
他又滴了滴雪松，木质调的加入让整体沉稳下来，像是夏日树荫下的草地。
“这是你的了，保管好它。”
亨利把试香纸递给沈钰飞，然后在另一张纸上开始为慕砚修调配。
他用了香根草作基调，加了一点点烟草，不是香烟那种刺鼻，是干燥烟叶的醇厚。
然后是好几种松树精油，松针带有清冽的松树气息，冷杉更柔和，带有冷冽的绿叶感，丝柏略带烟熏感的柏树香气，增添神秘幽深的森林氛围。
最后来了一滴橡苔，带有湿润的泥土、苔藓和树木的复合气息。
“这个好。”
慕砚修闻了闻。
“像是在人迹罕至的雪地森林里，又冷又有好闻的树木味道。”
沈钰飞也凑过来闻了闻，点点头赞同。